“白骨魔神,吞天噬地!”白骨夫人用尽了全身的功力,催动着那尊魔神朝着林枫狠狠地一拳轰出。这一拳汇聚了她毕生的修为,她自信即便是那些成名已久的大宗师,甚至是半只脚踏入了“天人”之境的绝顶强者,也绝不敢正面硬撼。
然而,面对这足以毁天灭地的一拳,林枫的脸上却依旧是那副风轻云淡的表情。他甚至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只是简简单单地随手挽了一个剑花,然后一剑刺出。
这一剑很慢,慢到场内的每一个人都能清晰地看清它运行的轨迹。这一剑也很普通,普通到就像一个初学剑的孩童随手刺出的一剑,没有任何精妙的变化,没有任何华丽的招式,更没有丝毫的烟火气。
但是,就是这看似平平无奇的一剑,在刺出的那一瞬间,整个天地都仿佛失去了所有的色彩,只剩下那一道纯粹到了极致的白色剑光。那剑光仿佛成为了天地间的唯一,时间在这一刻静止,空间在这一刻凝固。
那尊看起来狰狞可怖、威势滔天的白骨魔神,在接触到那道白色剑光的瞬间,便如同一个被针轻轻刺破的气球,连一声悲鸣都来不及发出,便“嘭”的一声化作了漫天的齑粉。而那道白色的剑光余势不减,一闪而逝。
噗!一声轻微的、几乎微不可闻的声响。白骨夫人的身体僵在了原地,她那双妖异的丹凤眼中神采迅速地消散。她低下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胸口,那里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比针尖还要细小的血洞。没有鲜血流出,因为她体内的所有生机连同她的灵魂,都已经被那一道纯粹到了极致的剑意彻底湮灭了。
“我……”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吐出了一个字。然后,她的身体便如同一座被风化了千年的沙雕,“哗啦”一声碎成了漫天的尘埃,随风消散,形神俱灭。
整个演武场陷入了一片前所未有的死寂,落针可闻。所有的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僵在原地,一个个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如同一尊尊泥塑的雕像。他们的大脑已经彻底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剩下一个念头在疯狂地回荡:我看到了什么?我刚才究竟看到了什么?
一剑!仅仅是一剑!那个在他们眼中如同鬼神般不可战胜的女魔头白骨夫人……就这么没了?灰飞烟灭了?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对“武学”的认知,这根本就不是凡人所能拥有的力量,这是神的力量,是仙人的手段!
“咕咚。”不知过了多久,人群中才响起了一声艰难的吞咽口水的声音。紧接着,台下那数百名来自五湖四海的江湖豪客,不论是名门大派的代表还是独行的强者,在这一刻竟仿佛是约定好了一般,齐刷刷地跪了下去。他们双膝着地,五体投地,用一种最虔诚、最敬畏的姿态,朝着高台之上那个手持神剑的青衫男子顶礼膜拜。
他们不是在拜人,他们是在拜神,拜一尊行走在人间的剑神!
全场死寂,唯有那一道道粗重的、压抑着极度恐惧与震惊的喘息声。
高台之上,林枫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刚才那石破天惊、斩杀魔神的一剑,对他而言不过是随手拂去了衣角的一粒微尘。他的目光没有在台下那些跪倒一片的“信徒”身上有丝毫停留,而是缓缓地转向了那个从始至终都躲在闻人听雪身后、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一个人——一个穿着灰色儒衫、看起来文质彬彬像个账房先生般的中年男子。
此人是慕容熙的首席幕僚,名叫吴子虚。在之前的宴会上他也曾出现过,只是他一直都表现得谨小慎微、沉默寡言,毫不起眼,以至于根本没有人会注意到他。
除了,林枫。
“戏看够了吗?”林枫看着他,淡淡地开口,“如果看够了,就该出来收场了。”
林枫的话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愣,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然而,那个名叫吴子虚的中年文士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身体却是猛地一僵。他缓缓地抬起头,那张原本看起来忠厚老实的脸上,谨小慎微的表情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阴冷毒辣、仿佛毒蛇般的森然之意。他的眼中再也没有了丝毫伪装,只剩下无尽的惊骇与难以置信。
“你……你到底是谁?!”吴子虚的声音变得尖利而沙哑,“你怎么会知道我?!”
他才是天机阁在这盘棋局中真正的执棋者,慕容熙、白骨夫人都不过是他手中的棋子。他的计划天衣无缝:先利用慕容熙博取闻人世家的信任,挑起“鉴剑大会”将天下英雄汇聚于此;再让白骨夫人登场制造混乱,重创慕容熙,上演一出“英雄救美”的苦情戏;最后再由他这位“忠心耿耿”的幕僚在“危急关头”想出“妙计”,说服众人将神剑“天问”暂时交由实力最强、德高望重的某个“中立”门派保管。而那个所谓的“中立”门派,早已被他天机阁暗中收买。只要神剑一到手,他们便会立刻远遁千里。届时,神剑丢失的罪名自然会由“无能”的闻人世家和“重伤”的慕容熙来共同承担,而他天机阁则可以兵不血刃地夺走神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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