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炼室的檀香在鼻尖萦绕,慕星黎盘坐在蒲团上,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
她能清晰感知到识海中那道淡如薄纱的裂痕——三日前灵脉眼的灵气虽修复了大半,却仍像块卡在喉间的碎玉,提醒着她灵泉并非万全之策。
"必须找到新的力量。"她咬了咬下唇,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青玉牌——那是黎玄澈用自身妖丹温养百年的护心玉,此刻正泛着暖玉般的温度。
前世被至亲背叛时,她只能靠着残破的灵泉硬撑;这一世,她绝不再把希望全押在身外之物上。
她闭目运转《五行引灵诀》,五股灵力如游鱼般在经脉中穿梭。
可当灵力流经识海时,那道裂痕突然泛起细微的刺痒,像有根细针在挑动灵脉。
慕星黎的额头渗出冷汗——这是灵泉排斥外力的征兆,若强行用常规心法修复,怕是要适得其反。
"试试神族心法?"她想起觉醒血脉时,记忆里闪过的九尾玄狐修炼图谱。
狐尾在身后虚虚晃动,她按照记忆中的轨迹引动血脉之力。
这次灵力不再是简单的五行流转,而是带着某种混沌初开般的厚重,像春溪破冰般缓缓漫过识海。
裂痕处的刺痒竟缓和了些,却又在触及玄螭神魂碎片时猛地一滞——那团暗金色的碎片突然剧烈震颤,震得她太阳穴突突作痛。
"砰!"
修炼室的木门被推开一道缝,慕星黎惊得睁开眼,却见黎玄澈手持青瓷盏立在门口。
他广袖上的云纹被夜风吹得翻卷,发间的玉冠却纹丝不乱,连腰间的九尾玉佩都只轻轻摇晃。"又在硬撑?"他的声音像浸了温水的玉,带着点责备的暖,"我在门外站了半柱香,灵力波动乱得像被踩碎的星子。"
慕星黎这才发现自己后背早已湿透,领口的狐纹正泛着不正常的殷红。
她刚要开口,黎玄澈已走到近前,屈指弹在她额间:"先喝了这个。"青瓷盏里飘出清甜的药香,是用千年雪参和灵泉泡的养神茶。
"灵泉裂痕未愈,我..."
"我知道。"黎玄澈蹲下来与她平视,月光透过窗纸落在他眼尾,将那抹淡金的狐纹染得更浅。
他伸手覆在她识海位置,指尖的温度透过衣物渗进来:"但你昨夜在演武场替云阡润挡下傀儡攻击,今日又连试三种心法——玄狐的血脉再强,也不是铁打的。"
慕星黎忽然想起三日前晨钟里,他替她理乱发时的温柔。
那时她以为自己足够坚韧,此刻被他看穿疲惫,眼眶竟有些发热。"我怕..."她声音发闷,"怕再像前世那样,连护着重要的人都做不到。"
黎玄澈的指节微微发颤,最终只是轻轻将她额前的湿发别到耳后:"你有我,有云阡润他们。"他的拇指摩挲着她耳后的狐纹,"就算真到了绝境——"他忽然低笑一声,尾音里带着点狡黠的热,"我这把老骨头,总还能替你挡一阵。"
慕星黎被他的语气逗得破涕为笑,接过茶盏时碰到他的指尖——那双手常年握剑,指腹有薄茧,此刻却暖得像团火。
她忽然明白,所谓"转机"从来不是她一个人的孤勇,而是有人愿意站在她身后,把软肋变成铠甲。
黎玄澈直到看她喝完茶,才起身要走。
走到门口又顿住,从袖中摸出个小玉瓶:"这是清灵散,灵力紊乱时服一颗。"他背对着她挥了挥手,广袖扫过门槛时,一片金芒闪烁的狐毛飘落——和三日前落在地上的那片如出一辙。
门重新合上后,慕星黎盯着那片狐毛发了会儿呆。
她忽然想起前世濒死时,有团金色狐影撞碎了锁魂阵;想起重生后第一次见到黎玄澈,他眼尾的狐纹和记忆里那团狐影重叠。
原来有些守护,从一开始就刻进了血脉里。
她重新闭目,这次没有急着引动灵力,而是先将意识沉入识海。
灵泉依旧泛着淡蓝波光,玄螭的神魂碎片安静地沉在泉底,顾岁安的天眼像颗小太阳,将裂痕照得纤毫毕现。
她试着用意识轻轻触碰裂痕——没有刺痛,反而有丝若有若无的吸力。
"或许...这裂痕不是缺陷,而是契机?"她想起黎玄澈说的"转机",心跳突然加快。
前世的灵泉是完整的,却在关键时刻被慕华安下了锁灵咒;这一世灵泉有了裂痕,反而让她接触到玄螭的力量、顾岁安的天眼,甚至唤醒了神族血脉。
她试着将血脉之力、五行灵力、玄螭碎片的力量混在一起,像揉一团被水打湿的棉絮。
刚开始灵力乱作一团,撞得她经脉生疼;可当她想起黎玄澈说"你不是一个人"时,那些力量突然安静下来,像找到了主心骨的溪流,顺着裂痕处的吸力缓缓注入。
识海里传来"咔"的轻响。
慕星黎猛地睁开眼,眼底闪过一道金芒。
她能清晰感知到,那道困扰多日的裂痕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新的灵海——比原来的灵泉更广阔,更澄澈,还带着股让她心颤的熟悉感,像极了黎玄澈身上那种天地同寿的威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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