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焰在山壁入口处织成火网,罡风卷着火星刮过慕星黎的脸颊,像被撒了一把灼热的细沙。
她望着岩壁上斑驳的"炎墟"二字,后颈的狐纹随着心跳一下下发烫,掌心的神火竟顺着血脉往四肢百骸钻,像是急于要冲回某个熟悉的巢穴。
"当心脚下。"黎玄澈的手掌虚托在她腰后,玄色广袖被罡风掀起,露出一截冷白手腕。
他话音未落,慕星黎便觉靴底的青石板突然塌陷,露出下面翻涌的赤岩浆。
风无痕的雷纹剑瞬间劈出一道银弧,将涌上来的火舌劈成两截,火星溅在他玄色劲装上,滋滋烧出几个焦洞。
"这地方的灵脉全乱了。"风无痕抹掉眉骨上的热汗,剑尖垂在身侧,雷光却始终未熄。
他的目光扫过左侧倾倒的石柱——那上面原本刻着繁复的镇火符文,如今裂痕里爬满焦黑的苔藓,"先前听说炎墟是被上古封印,现在看倒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内部轰开过。"
慕星黎的指尖无意识地抠住黎玄澈的衣袖。
她能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下重过一下,每跳一次,额心那枚沉睡多年的金印便灼痛几分。
那痛不是尖锐的,更像有人拿着烧红的玉簪,在她识海最深处慢慢犁开一道沟。
"星黎?"黎玄澈察觉她的异常,低头时正撞上她涣散的瞳孔。
下一秒,慕星黎的眼前突然炸开刺目的白光。
她看见自己穿着月白仙袍,站在同样翻涌的赤焰里。
对面站着个裹在黑雾中的身影,只露出一双猩红的眼睛——那眼睛她太熟悉了,前世被剖丹挖魂时,这双眼睛就悬在她头顶,像看一只待宰的蝼蚁。
"你以为凭这点血脉就能继承九尾神火?"黑雾里传来凌霄仙尊的声音,带着她前世听过无数次的阴鸷,"这神火该属于能掌控它的人,而你......"
他的指尖凝聚起幽蓝的妖火,直刺向她的丹田。
慕星黎想躲,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像被定住了——不是被法术,是被记忆的枷锁。
她看见自己的掌心腾起赤金神火,可那火明明在烧,她却感觉不到温度,反而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
"噗——"现实中的慕星黎踉跄一步,嘴角溢出鲜血。
黎玄澈立刻将她打横抱起,玄狐虚影在身后若隐若现,九条狐尾掀起的风卷散了周围的热浪。
他的指尖按在她额心,神力如清泉注入,灼痛这才缓和几分:"是前世记忆在复苏。"
"那黑影......是堕神?"慕星黎攥住他的手腕,指甲几乎要掐进他皮肤里,"我前世就是在这里......"
"不是巧合。"黎玄澈的声音沉得像压了块玄铁,他望着前方被火焰笼罩的祭坛,眼底翻涌着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疼惜,"万年前我族与堕神大战,这里封印着九尾神火的本源。
你体内的血脉,本就与这方天地同频。"
风无痕突然举起雷纹剑,剑尖指向左侧断裂的石壁:"有动静。"
三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岩壁缝隙里渗出暗红的液体,滴在地上发出"嗤啦"的灼烧声。
那液体不是血,倒像是凝固的火浆。
慕星黎盯着那液体,忽然发现自己掌心的神火在剧烈震颤,赤金中泛紫的火焰竟慢慢凝成狐狸的轮廓,对着岩壁方向低低呜咽。
"祭坛。"黎玄澈的视线越过风无痕的剑,落在更深处。
一座燃烧的祭坛出现在视野里。
说是燃烧,不如说是被包裹在火焰的琥珀中——赤焰既不蔓延也不熄灭,像被某种力量禁锢成半透明的屏障。
祭坛中央悬浮着一块巴掌大的玉简,表面的九尾狐图腾泛着幽光,每根狐毛的纹路都清晰得像是刚刻上去的。
慕星黎的脚步不受控制地往前挪。
她能听见自己血脉里传来的轰鸣,像是无数个声音在喊:"去,去触碰它。"
"星黎!"黎玄澈想拉她,却见她指尖刚碰到玉简表面,整个人便如被抽走了魂魄般瘫软下去。
他慌忙接住她下坠的身体,却发现她的识海像开了道门,铺天盖地的画面不受控制地涌进他的感知——
月白仙袍的少女跪在焦土上,胸口插着半截染血的玉簪。
她对面的凌霄仙尊正将一团赤金火焰封入玉瓶,嘴角的笑比火焰更冷:"怪只怪你这血脉太招摇,若不除掉你,怎么引出真正的九尾神尊?"
少女的手指抠进泥土里,指甲盖全部翻起,却仍在笑:"你以为......你困住的是神火?
你困住的......是......"
画面戛然而止。
慕星黎的睫毛剧烈颤动,再睁开眼时,眼底的水雾里裹着淬过冰的寒光。
她摸了摸自己心口——那里还残留着前世被刺穿的疼,"原来他杀我,是为了引你出现。"她抬头看向黎玄澈,"而我体内的神火,根本没有被完全夺走。"
黎玄澈的拇指抹掉她眼角的泪,声音轻得像怕碰碎什么:"你本就不该属于这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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