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千岁态度不明,在这场你来我往的博弈中,哪怕等级高如谢承宴,也只能接受余千岁的安排。余千岁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一众玩家不得而知。
“捞他娘的八根针!”谢承宴暴躁地嘟囔,目光漫无目的地在沙海扫射,起伏不平的沙丘,在他眼里都有藏着武器的可能性。
他猛地回头,愤恨地对裴烬抱怨,“我就不明白了,那几个审判者老老实实待着,又没让我们找武器。余千岁凭什么做决定。还有这武器,就算找到了,又有鸡毛用啊……”
“你能不能安静点儿?”裴烬不耐烦地抚摸耳朵,他一侧耳膜都快被谢承宴的高声镇碎了。
谢承宴被蒸腾的热浪包裹,未曾留意脚下的黄沙正在一点一点向上长高。
当他反应过来时,黄沙已经漫过了他的小腿肚,放眼望去,原本应该处于荒漠边缘的桑阴树,居然离他仅有一丈远。
“我艹!”
裴烬正在往前走,和谢承宴隔了两三米,方才他实在不乐意再挨着谢承宴了,这个暴躁的大嗓门,时间久了,恐怕他会失聪。
一句狂躁的高声怒骂,裴烬不想理会,谢承宴动不动就爆粗口,他习以为常。然而这次,谢承宴骂完后,没有其他声音。裴烬的心脏忽地停了一拍,急忙扭头回看。
黄沙漫过谢承宴的胸口,强烈的挤压,迫使谢承宴呼吸困难,小麦肤色已经变成了青紫色。三秒之前一丈远的桑阴树,现在将谢承宴围在其中,从裴烬的方向望去,最起码得有上百棵的桑阴,团团围成堡垒,里三层外三层。
裴烬拔腿狂奔,好不容易透过树木相连的缝隙,看见谢承宴的现状,呼吸之间,那些桑阴树再次挤成水泥灌注的墙面,不见一点光亮。
缝隙合拢的刹那,裴烬注意到黄沙已经没过谢承宴的脖子。
“谢承宴!”
谢承宴的名字从裴烬的胸口爆发,只见裴烬的脖子爆出青筋,然而热浪滚过,即刻将他的呼喊吞没无声。
谢承宴的视野被黑暗充斥,温热的沙粒欲有灌入口鼻之势,强烈的窒息感,压住他的胸口,扼住他的咽喉。
这些张牙舞爪的桑阴树,如同各个挥舞獠牙的毒蛇,从他的脚掌徐徐向上,逐一裹住他的四肢、腰身。
谢承宴强行咬破舌尖,口腔里的血液腥味瞬间弥漫,他以这种方式保持头脑的清醒。他完全不敢睡,更无法行动,里界对桑阴树的传闻,足以令每位玩家感到害怕。
他第一次见到这种传说里的毒树,最初不以为然,直到现在被桑阴树包裹,谢承宴的骨骼都在拼尽全力发出求救声。
裴烬的呼喊钻入他的耳中,他现在只能把希望寄托到裴烬的身上。
“砰!”
“咔!”
最外层的桑阴树被裴烬用锁骨绳拦腰挥断,硬如玄铁的锁骨绳,末端固定在树干上,随着裴烬操纵开关,绳子立即围着树干缠了一圈,凸出的尖刺扎进树干中,顷刻之间爆破雷动,最外层的桑阴树悉数倒地。
饶是如此,裴烬也不敢近距离的轻举妄动。
那一团团黑乎乎的东西,从树干里面冒出来,各个散发着骇人的气息。
绝望如潮水一样淹没两人。
裴烬不管谢承宴有没有听到,留下一句“坚持”,随后急忙往回跑。
除了余千岁和陈槐以外,所有玩家都出去寻找武器了,现在桥梁这边过分安静,五名神谕级玩家瞥了眼吵闹的动静,纷纷合上眼睛静心养神。
裴烬何曾这般狼狈过,他说话断断续续,一口气压在喉间,差点没喘上来。
“余会长,你帮帮我。”
“发生什么事儿了?”
裴烬心急如焚,快速奔袭让他裸露的皮肤正在向外冒汗,略微佝偻的腰身,在余千岁面前,更是弯成熟虾。
“桑阴树……谢承宴被桑阴树围住了,还请你出手相助。”裴烬在背包里搜寻一通,勉强找到用来杀敌的锁骨绳,但是树干倒下的速度,远远不及成百上千的桑阴树围在一起的速度。
再晚一点,谢承宴恐会死亡。
余千岁手指抚动袖口,轻薄的嘴唇上下一碰,目光如蛇蝎般锁定那五位,“谁干的?”
“先前桑阴树出现在里界的副本,这件事和荒漠里的人扯不开关系,没有里应外合,桑阴树岂会那么容易离开这里。”
“不论是谁做的,立马收手,毕竟生命可贵。”
腾晟看都不看,手指穿插在狷狸的毛发间,嫌恶地说,“生命可贵?你也配说这话?”
余千岁没再跟他们纠缠,而是让裴烬带路。
没多久三人出现在桑阴树附近,裴烬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树林,比他离开之前,数量增多了数十倍,谢承宴……凶多吉少。
余千岁和陈槐在副本里都领教过这毒树的威力,无数虬结扭曲的桑阴树疯狂向上生长,周围五公里的面积全部被它们占据。遮天蔽日的黑漆漆伞盖,不加掩饰地袒露它们的野心和贪婪。
点点星沙在余千岁指尖汇聚,“你有没有空间类的道具?”他扭头看向裴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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