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城外,晨雾弥漫,薄雾如轻纱般笼罩着大地,将行辕的轮廓勾勒得若隐若现。
曙光透过云层的缝隙洒落,投下斑驳的光影,似乎连空气都凝结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萧然立于偏厅,窗外的光线映在他的脸上,将他的轮廓一半掩在阴影之中,仿佛他本身就是这场权谋博弈中冷酷的棋子。
桌案上的地图铺展着,黑色墨迹勾勒出青阳城与流民营地的边界线,那些代表敌人与暗线的小点,仿佛潜伏在夜色中的毒蛇,随时准备出击。
许文山推门而入,神色凝重,身后跟着杨林与孙虎,二人衣襟沾满尘土,显然是连夜赶回,未曾有片刻歇息。
“殿下。”杨林与孙虎跪地行礼,声音低沉。
萧然目光如刃,抬手示意二人起身,冷声问道:“说,发现了什么。”
杨林站起身,低声汇报,语气压抑却字字如锋:“属下与孙虎潜伏在流民营地数日,发现张二虎与王三福暗中频繁接触身份不明之人,尤其是夜深人静时,多次有密信传递。他们表面鼓动流民开垦药圃,暗地里却在策划更大的阴谋。”
萧然的指尖在桌案上轻轻敲击,节奏缓慢而沉稳,眉头微微一挑:“密信内容可有探知?”
孙虎摇头,眉头紧蹙:“他们极为谨慎,密信一看即焚,连灰烬都被妥善处理。属下无法得知确切内容,但从他们的举动与神情判断,极有可能在酝酿针对青阳城的大规模行动。”
空气瞬间凝固,偏厅内陷入短暂的沉默。
萧然转身走向窗前,目光穿透薄雾,落在远处营地的方向。
那片土地表面平静,实则暗潮涌动,仿佛随时可能掀起腥风血雨。
就在此时,一名侍卫匆匆闯入,单膝跪地,语气急促:“禀殿下,我们安插在流民营地的细作之一被人发现,正在被一群暴动的流民围攻,恐有暴露之危!”
萧然神色一凛,拳头微微握紧,脸色瞬间冷冽如冰。
他迅速转身,语气冷硬:“玄鸦,带暗卫前去支援,不能让细作落入敌手,更不能让他们揭露我们的情报链。”
玄鸦如鬼魅般现身,未多言,迅速领命而去。
偏厅内的气氛陡然紧绷,仿佛一根拉满的弓弦,随时会崩断。
李大牛面露愤怒,猛地拍案而起:“殿下,张二虎和王三福狼子野心,何不直接派兵剿灭?何须如此拐弯抹角?”
萧然冷冷看了他一眼,目光如寒刃般锋利:“你以为简单动武就能解决问题?一旦贸然出手,流民必定反弹,青阳城的秩序将不保。权谋之战,真正的胜利从不是靠刀剑,而是控制人心。”
李大牛咬紧牙关,声音低沉:“可这些流民曾跟着我逃亡至此,他们信任我,而我……却要看着他们被算计?”
萧然眸光一沉,冷笑一声:“信任?你以为这世上真有牢不可破的信任?当饥饿与恐惧降临,人心比锋刃更薄。你若不懂,就注定会成为这场棋局中的弃子。”
李大牛的拳头紧握,眼中闪过挣扎与愤怒。
他沉默片刻,最终低下头,声音低哑:“属下明白。”
就在此刻,玄鸦带着几名暗卫匆匆归来,冷冷道:“细作救回,但暴露了部分行动痕迹,流民营地内部已有骚动。张二虎的人正在煽动流民,声称青阳城派出杀手暗杀不合作的流民,意图挑起冲突。”
萧然眼神骤冷,拳头微微收紧,声音低沉:“他们动作比我预想得更快。”
慕容冰站在一旁,眸光如冰,淡淡开口:“既然如此,不如顺势而为。”
萧然眯起眼睛,眉宇间浮现出一丝冷冽的笑意:“没错,既然他们想挑起冲突,那我们就给他们一场真正的‘灾难’。”
他缓步走向地图,指尖在流民营地与青阳城的交界处轻轻点了一下,声音低沉而冷静:“直接抓捕张二虎与王三福,会引发不必要的反弹。我们需要一种‘看不见的手’来解决问题——让他们和他们的党羽,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
慕容冰微微眯眼,站在他身侧,指尖轻点着一处标记,那是流民营地内部最为混乱的一片区域。
她声音冷静却不容置疑:“各个击破,不动声色地削弱他们的根基。细作负责渗透,找出核心党羽,掌握确凿证据。我们不需要轰轰烈烈的抓捕,只需在夜幕中,让他们悄无声息地消失。神不知,鬼不觉。”
李大牛脸色微变,拳头不自觉地紧握,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与愤怒:“殿下,这种方式……太过残忍。流民已身处困境,他们被煽动并非全是自愿。若以这种手段对待他们,是否太过无情?”
萧然缓缓转头,目光如冰,直视李大牛:“李大牛,战争从不温情。若青阳城陷入内乱,你我甚至无法保住这些所谓的‘无辜者’。宽容只会换来更多背叛。与其让叛乱蔓延,不如提前掐断根源。记住——只有活着的人,才能谈仁慈。”
空气陷入死一般的沉默,仿佛连烛火的微光都在这寒意中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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