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桥扎进白雾的刹那,凯因布袋里的概率猎手突然尖叫起来。那小家伙的瞳孔里映出片泛黄的荒原,远处的沙丘正在流动,仔细看竟是无数重叠的人脸 —— 有笑出皱纹的老太太,有掉牙的孩童,还有穿着古代铠甲的战士,他们的五官都在缓慢融化,最后变成同样的空洞眼眶。
“他娘的连沙子都长脸了?” 凯因把心魇崽子塞进怀里,腾出的手抓起蚀渊劫轮。暗紫色能量刚在掌心凝聚,就被股潮湿的风卷走,风里裹着熟悉的气味:贫民窟雨天的霉味、母亲围裙上的皂角香、甚至还有第一次使用混沌之力时的铁锈味,这些味道像针一样扎进太阳穴,疼得他眼冒金星。
陆霄的金黑锁链突然缠上手腕,链环上的时空纹路正在褪色,露出底下模糊的刺青 —— 那是他七岁时跟邻居小孩打架留下的疤痕,早就该消失了。星宇终章的剑身在发抖,剑格处的微型宇宙里,十二棵维度之树正在快速枯萎,取而代之的是片燃烧的木屋,个穿红裙的小女孩正扒着窗户哭喊,那是他遗忘多年的妹妹。
“别被记忆拽进去!” 陆霄咬住舌尖,血腥味让眼前的幻象裂开细缝。他清楚看见那些流动的人脸正在啃噬同伴的影子,被啃到的人眼神会瞬间空洞,像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最前面的战士影子正在消散,消散处的沙地上,留下枚生锈的徽章,上面刻着 “第七维度远征军”—— 那是三百年前失踪的部队。
琪亚娜的九彩光翼泛起涟漪,每片羽毛都在播放不同的记忆片段:圣殿藏书室的阳光、第一次奏响神琴时的紧张、甚至有段模糊的画面,她躺在陌生的摇篮里,上方悬着串会发光的风铃。这些片段正在被种灰色雾气侵蚀,光翼边缘的羽毛已经变得透明,像被水泡久的纸。
一、记忆绞杀:猎手的致命啃噬
荒原突然掀起沙尘暴,无数人脸组成的沙粒扑向探索舰。陆霄的时空屏障刚展开就被撞出窟窿,只人脸沙粒钻进来,落在莉娅的法典上。法典突然剧烈震颤,书页上关于九维宇宙的记录正在褪色,那些 “概率猎手”“艾尔德” 的字眼变成空白,只剩下 “…… 在光河里游泳” 这样没头没尾的句子。
“是‘记忆猎手’!” 莉娅指尖划过空白处,指甲缝里渗出的血珠落在纸上,勉强保住半段关于影的描述,“它们靠吞噬具象化的记忆维生,被啃掉的部分会彻底遗忘!” 她的话音刚落,凯因突然 “咦” 了一声,低头看着手里的蚀渊劫轮:“这铁疙瘩是啥?老子为啥会拿着它?”
陆霄的心沉到谷底 —— 凯因已经忘了武器的名字。他的金黑锁链横扫而出,缠住只扑向凯因的记忆猎手,那东西的人脸突然变成陆霄妹妹的模样,红裙上沾着血污:“哥哥你为什么不救我?” 锁链瞬间松弛,星宇终章差点脱手,要不是手腕上的旧伤突然刺痛,他恐怕已经把剑刺向自己。
“去你娘的假货!” 凯因虽然忘了武器名字,肌肉记忆还是让他抡起劫轮。暗紫色能量砸在人脸沙粒上,炸开的不是光芒,而是团彩色的雾气,雾气里浮现出无数零碎的画面:他偷面包时被打的淤青、第一次练拳时磨破的手掌、甚至还有段他自己都忘了的记忆 —— 五岁时把唯一的馒头分给流浪狗。
“这些是被啃掉的记忆残渣!” 莉娅赶紧让法典吸收雾气,书页上自动浮现出 “凯因的童年” 几个字,“它们还没完全消散!” 可那些画面刚稳定,就被新冲来的猎手撕碎,法典突然发出纸张燃烧的脆响,刚才记录的文字正在变成灰烬,凯因的眼神又空洞了几分,连自己的名字都开始犹豫。
影的银灰色能量体突然包裹住凯因,那些流动的能量里浮现出他们并肩作战的画面:三螺旋壁垒前的配合、七维书境里的掩护、九维光河上的冒险。“你是凯因,会骂脏话的混蛋,是我们的战友。” 影的意识流带着电流般的震颤,它的能量体正在被猎手啃噬,那些银灰色的光芒里,开始渗出第一维度的虚无之影形态。
二、忆域秘闻:遗忘法则的致命平衡
当众人退到块巨大的人脸岩石后,陆霄突然发现岩石的耳洞里藏着本羊皮卷。卷首画着个穿黑袍的女人,她的眼睛是两团黑洞,正用羽毛笔在石板上涂抹,被涂掉的地方都冒着白烟。莉娅的法典自动贴合上去,残缺的文字开始互补:
“她是‘记忆守护者’莫兰,十维宇宙的法则由她维系。每个生命都会自然遗忘部分记忆,就像河流需要转弯才能流动。但五百年前她突然开始恐惧遗忘,用‘永恒墨水’强行保存所有记忆,那些溢出的记忆残片凝聚成记忆猎手,而本该被遗忘的痛苦,则在地下形成了‘怨恨之海’。”
“强行记住所有事?” 陆霄摸着自己手腕的旧伤,那里对应的记忆其实已经模糊,只留下淡淡的疤痕,“这跟把所有东西都塞进仓库有什么区别?早晚得炸。” 话音刚落,脚下的岩石突然震动,远处的沙丘裂开道深沟,墨绿色的液体正从沟里涌出,那些液体里沉浮着无数扭曲的人脸,发出指甲刮玻璃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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