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桂枝扶着湘茹刚踏进厢房,就见狗娃举着个啃了一半的苹果,从院外“噔噔”跑进来——
裤腿沾着新泥点,小脸跑得通红,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喊:“姑姑!姑姑!我找着你啦!苹果可甜了,你要不要吃一口?”
他一头扎进厢房,瞧见湘茹靠在炕边歇着,立马凑过去,把苹果递到湘茹嘴边,眼里满是献宝的亮劲儿。
张桂枝见状,连忙伸手拦了拦:“慢着点!你姑姑身子不舒服,别撞着她。”
狗娃这才停下脚步,眨着圆溜溜的眼睛望湘茹,小手还举着苹果没放下:“姑姑,你咋了?是不是生病了?我让奶奶给你煮鸡蛋吃,奶奶说鸡蛋能治病!”
湘茹被他逗得弯了嘴角,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脑瓜,声音轻轻的:“姑姑没生病,就是有点累,歇会儿就好。狗娃乖,苹果自己吃,姑姑不饿。”
“哦。”狗娃听话地缩回手,却没走远,蹲在炕边盯着湘茹怀里的奶糖袋,小声追问:“姑姑,姑父明儿来还会给我带大白兔奶糖不?”
张桂枝在一旁整理湘茹的被褥,闻言笑着接话:“傻小子,你姑父明儿来娶你姑姑,往后就是一家人了,还能少了你的糖吃?”
正说着,院外传来秦铁牛粗声粗气的喊:“媳妇!媳妇!狗娃跑哪儿去了?我找了一圈没见着人!”
张桂枝探头往院外应:“在厢房呢!你赶紧把他带出去,别在这儿吵着湘茹歇着!”
秦铁牛应声走进来,瞧见狗娃蹲在炕边,伸手就把他拎了起来:“跟你说别乱跑,你倒好,又跑这儿来了!走,跟爹去喂鸡,你奶奶在给你炖肉吃呢!”
“吃肉!”狗娃眼睛瞬间亮了,也顾不上再问奶糖的事,搂着秦铁牛的脖子就往外挣:“爹,咱快去吧!我要吃最大块的肉!”
两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厢房里又恢复了安静。
张桂枝给湘茹盖好薄被,又倒了杯温水递到她手里:“渴不渴?喝点水缓缓。明儿就是大喜的日子,可得养足精神,穿红嫁衣才好看。”
湘茹接过水杯,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心里也跟着暖起来。
她望着窗外渐渐沉下去的夕阳,嘴角悄悄弯了弯——明天,她就要嫁给柱子哥了,往后的日子,该像这杯温水一样平淡安稳,像灶房里炖着的肉一样,满是烟火气的甜。
这时,灶房传来秦母的声音:“桂枝!肉炖烂乎了!快出来盛碗给湘茹端过去,让她也补补!”
张桂枝应了声“来了”,回头对湘茹笑:“你看,你娘最疼你,刚炖好肉就想着你了。我去给你盛碗,你在这儿等着。”
湘茹轻轻点头,看着张桂枝转身出去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这双手,以后要跟柱子哥一起撑起一个家了。
想起下午柱子哥温柔的模样,她脸颊悄悄红了,心里却像揣了块蜜,甜得发慌。
不一会儿,张桂枝端着一碗肉走进来,碗里卧着两个金黄的荷包蛋,肉香混着蛋香飘满了厢房:“快吃吧,你娘特意让我给你卧了俩蛋,说补身子。”
湘茹接过碗,用筷子夹起一小块肉,轻轻咬了一口——肉质软烂,酱香浓郁,是她从小到大最熟悉的味道。
她小口吃着,眼角悄悄湿润了——有家人的疼,有爱人的宠,这样的日子,就是她这辈子最盼着的光景。
院外,秦父坐在门槛上抽着烟袋,望着夕阳下的小院,嘴角带着淡淡的笑;秦母在灶房里哼着小曲,给狗娃夹了一大块肉,逗得狗娃笑得露出了豁牙;
秦铁牛在院角劈柴,“咚咚”的声响混着屋里的笑声、灶房的肉香,把这个傍晚衬得格外暖。
湘茹吃着碗里的肉,听着屋外的动静,悄悄抬头望窗外——明天,一定会是个好天气。
湘茹刚把碗里的荷包蛋吃完,就听见灶房里传来秦母搬瓷盆的动静,跟着是她带着笑意的嗓门:“桂枝!你过来搭把手,咱把这肉分分,留着明儿给湘茹办喜事用!”
张桂枝应声往灶房走,刚进门就见秦母站在灶台边,手里捧着个大粗瓷盆——盆里盛着刚炖好的猪头肉和红烧肉,油亮的酱汁裹着肉块,热气腾腾地冒着白汽。
秦母小心地把盆放在案板上,又从碗柜里翻出个空陶盆,拿起筷子一块一块往陶盆里夹肉,每块都带着肥润的油脂。
她还特意把炖得最软烂的几块猪头肉挑了出来:“明儿就是湘茹的大喜日子,来的亲戚邻居不少,这肉可不能今儿吃完了。”
她边夹边跟张桂枝唠:“明儿一早我就把后院那几棵大白菜拔了,外层的老叶剥了,留里面的嫩芯子切成块;
再把窖里存的红皮萝卜拿出来,洗干净切成滚刀块,跟这肉一块儿炖一大锅——
你是不知道,这白菜萝卜最是吸味儿,在肉汤里咕嘟半个时辰,白菜吸满了肉香。
咬一口软乎乎的,汁儿都能鲜掉眉毛;萝卜炖透了甜丝丝的,一点不塞牙,比纯吃肉还解馋呢!”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