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羲突然发出夜枭般的惨笑,七窍开始渗出血丝。他疯狂撕扯着满头银发,发梢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白:"那我算什么?妖族的棋子?天道的提线木偶?"
"你?"陈生掰开他颤抖的手指,往掌心拍入一道血色卦象,"女娲成圣时借走你三成气运,帝俊立天庭又抽走五成功德。等周天星斗大阵发动那天——"卦象突然炸开,显出伏羲琴断成两截的画面。
后土突然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叫,她胸前浮现的祖巫精血正在蒸发。推演画面中幸存的巫族被驱赶到血海深处,天穹降下的业火红莲烧得她元神剧颤:"停下!快让这幻象停下!"
"幻象?"陈生突然拽着两人撞向血色天幕,三道紫色雷霆正好劈在他们刚才站立的位置。破碎的茶盏渣滓在雷光中凝聚成天道符箓,每个笔画都淌着准圣血,"现在看清楚了吗?这是天道在给你们写墓志铭!"
伏羲整张脸突然爬满蛛网般的裂痕,本命法宝河图从眉心跌落。他盯着洛书上浮现的"陨圣"卦象,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后土更惨,十二祖巫陨落的画面在她瞳孔里无限轮回,大巫真身竟开始片片龟裂。
万里晴空突然响起九声丧钟,不周山方向腾起遮天蔽日的劫云。陈生舔掉嘴角的血沫冷笑:"听见了吗?这是给东皇太一送葬的钟声。"
"轰!"
陈生一掌拍碎虚空中的血河投影,漫天星斗哗啦啦坠入混沌。十二祖巫的骸骨在血雾里沉浮,不周山崩塌的轰鸣声震得石桌嗡嗡作响。
"九成准?你当自己是道祖亲传?"红袍修士嗤笑着拍案而起,酒碗里的琼浆泼在青砖上滋滋冒烟,"巫族那群蛮子要是真能杀上天庭,老子当场把南天门啃了!"
后土突然踉跄着撞翻石凳,指尖死死抠进桌沿。她盯着最后一缕消散的业火红莲,指甲缝里渗出的血珠啪嗒啪嗒砸在卦象上——那分明是祖巫真血染红的死局。
"求前辈救我巫族!"青石地板轰然炸裂,她双膝砸进三尺深的坑里。十二道轮回虚影在背后疯狂旋转,震得整座洞府簌簌落灰。
陈生吓得差点从蒲团上蹦起来:"道友你膝盖不疼吗?我就是个算卦的!"他手忙脚乱去拽后土的胳膊,却被震得虎口发麻,"大罗金仙在量劫里连炮灰都不如,你当我是道祖..."
"前辈何必装傻!"后土猛地抬头,瞳孔里燃起六道轮回的幽火,"能推演出祖巫陨落时的真灵轨迹,您至少是混元..."
"停停停!"陈生一巴掌拍在她天灵盖上,轮回虚影应声碎裂,"说了多少次量劫是天道的绞肉机,你当买菜讨价还价呢?"
角落里突然传来玉简崩裂的脆响。伏羲攥着碎成渣的河图洛书残片,指节泛白:"若两族立下天道誓言永世休战..."
"那死得更快。"陈生抓起酒壶灌了两口,"龙凤大劫时元凤还试图跟祖龙谈和呢,结果呢?"他随手在桌上画出个血淋淋的太极图,"天道要的是劫气,不是过家家。"
女娲手里的五彩石突然炸成齑粉。伏羲踉跄着扶住石壁,头顶先天八卦虚影明灭不定:"难道就眼睁睁看着..."
"你们操哪门子闲心?"陈生突然眯起眼睛,"巫妖大战关人族修士屁事?"他指尖燃起一缕混沌火,挨个指着众人鼻尖,"尤其是你——"火苗蹭地窜到伏羲眉前三寸,"身上因果线比蛛网还密,装什么世外高人?"
后土突然化作一道浊气消散在虚空,只留下满地轮回漩涡的残痕。陈生对着空气大喊:"别随便动用祖巫真血!当心被罗睺盯上!"
石桌上的龟甲突然全部立起,齐刷刷指向西北。伏羲盯着不周山方向逐渐晦暗的星辰,袖中河图洛书残片突然渗出淡金色血迹。女娲默默捏碎第三块五彩石,碎石屑在掌心凝成个残缺的"妖"字。
陈生看着后土化作流光消失在天际,茶盏在指尖转了个圈。"伏羲道友还有事?"他忽然转头看向廊柱阴影处。
伏羲白袍下摆猛地一颤,玉冠垂下的流苏撞在廊柱上叮当作响。"本座...本座突然想起娲皇宫丹炉未熄。"他倒退两步撞翻青铜灯架,火星溅上衣襟也浑然不觉。
娲皇宫琉璃瓦上的晨露还没干透,女娲蛇尾盘在云床上正要起身,突然看见兄长踉跄着撞开宫门。往常总是纤尘不染的白袍此刻沾着几点暗红血迹,倒像是...
"哥!"玉镯磕在青铜门框上碎成三截。伏羲却像被烫到似的闪身躲过她伸来的手,玄色袖口擦过脸颊时带起浓重的血腥气。
"人族之事,我允了。"他背对着妹妹吐出这句话,喉间发出蛇类蜕皮般的嘶声。女娲刚要追问,眼前只剩半片被扯断的袖角飘落在丹炉旁,炉中三昧真火突然窜起三丈高。
不周山脚炸开十二道煞气,青铜火盆被气浪掀翻时,祝融赤红须发已经烧着了半边天幕。"哪个不长眼的妖族崽子敢来送死?"他掌心腾起的南明离火把玄冥的冰晶王座融成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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