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照样早起,进行了一下锻炼。完成后天还没亮。站在楼上望着远处的草原。
七月的若盖草原在破晓前保持着神秘的缄默。最后几颗星子悬在靛青色的天幕上,像被冰霜冻结的萤火。东方山脊线泛起蟹壳青时,沉睡的草甸正在吐出积蓄整夜的凉气,这些白色的雾霭顺着地势流动,在洼地聚成牛奶般的湖泊。最先苏醒的是狼毒花,它们蜡质的叶片抖落露珠,紫红色花序在朦胧中显出天鹅绒的质感。随着光线的渗透,雾幔开始分解,化作万千银丝缠绕在草尖,每根叶缘的锯齿都挂着折射晨光的水晶。
领队的陈老师像往常一样,早早地就起了床。他轻手轻脚地走到每个房间门口,轻轻地敲敲门,轻声唤醒还在睡梦中的同学们。
同学们听到陈老师的敲门声,纷纷从床上爬起来,睡眼惺忪地开始洗漱。他们迅速地刷牙、洗脸,然后狼吞虎咽地吃完早餐,仿佛生怕耽误了去草原的时间。
一切准备就绪后,大家兴奋地登上了前往草原的大巴车。车厢里充满了欢声笑语,同学们都在谈论着草原上的美景和有趣的活动,一个个都迫不及待地想要去草原上尽情撒欢。
当太阳完全跃出雪山,草原揭开了它的金绿色地毯。禾草类植物在晨风中俯仰,形成波浪状的明暗条纹,如同巨人的指纹。海拔较低的阳坡上,紫菀与马先蒿组成的花斑正在升温,花瓣背面的深色脉纹吸收着热量,促使它们比周围植物更早舒展。一丛丛垂头菊的苞片陆续打开,释放出带着杏仁香气的花粉,吸引早起的熊蜂在花间跌撞。草叶背面凝结的露水此刻开始蒸腾,使得整片草原笼罩在颤动的气浪中,远方的山峦在热雾中如同漂浮的群岛。
车辆刚驶出县城,窗外的美景便深深的吸引着大家。司机师傅也非常善解人意,只要景色美丽的地方,总会停下车来休息一会,让大家能尽情的观赏和拍照。就这样走走停停,到中午时才到达预定的草原位置。
正午的太阳将草甸烤出带着甜味的香气,花色在此刻达到最艳丽的饱和度:狼毒花的紫红、绿绒蒿的钴蓝、银莲花的雪白,在紫外线强烈的照射下形成视觉上的嗡鸣。不同海拔带的花卉遵循着严格的垂直分布——三千八百米处的报春与点地梅组成粉紫色调色板,四千米以上的流石滩则绽放着蓝紫色的梭砂贝母。风掠过时,整个草原在进行一场宏大的色彩演奏,低处的黄花苜蓿是持续音,中景的粉紫翠雀是跳音,而远景雪线附近的绿绒蒿则像竖琴的泛音。
草原宛如一块巨大的花毯,五彩斑斓的花朵如繁星般点缀其中,从我们的脚下一直铺展到遥远的天际,仿佛没有尽头。同学们兴奋地下车,像一群脱缰的野马一样,迫不及待地冲向四面八方。他们的欢声笑语此起彼伏,粤语、普通话、英语等各种语言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首独特的交响乐。
每一声惊叹都像是对这片草原美景的赞美,同学们被眼前的壮丽景色所震撼,纷纷驻足欣赏,拍照留念。有些人甚至躺在草地上,感受着柔软的草叶和清新的空气,尽情享受大自然的恩赐。
巴省旅行社显然早有准备,在草原上已经搭建好了上百顶帐篷,这些帐篷错落有致地分布在草地上,宛如一个个小小的村落。今天晚上到明天早晨,我们都将在这里度过,与大自然亲密接触,体验草原生活的独特魅力。
溪流是草原的银色血管。它们从雪山融水出发,在苔藓垫子下悄声汇集,突然在某处岩缝迸发成闪亮的瀑布。水流经过玄武岩时会分裂成无数股辫状支流,每道水纹都裹挟着云母碎片。水芹菜和驴蹄草的群落沿着溪岸生长,它们的根系形成天然的滤网,使水流始终保持着玻璃般的澄澈。下午三时左右,阳光射入浅滩的角度恰好能让水底的每颗卵石都投下清晰的阴影,鳅鱼在这些阴影间穿梭,鱼鳍搅动的水涡将阳光折射成不断破碎又重组的光之拼图。
水声是草原最丰富的声部。主流区的轰鸣在百米外就能感知,而支流细小的滴答声需要蹲下来才能听见。在某些被莎草包围的静水区,水面同时倒映着云朵和潜水甲虫划出的银线,偶尔有高原林蛙从睡莲叶跃入水中,那"扑通"声会在潮湿的空气里传出很远。七月的降水使沼泽区扩大,苔草丘之间新出现了许多临时水镜,这些不规则的小水面将天空切割成碎片,从高处看如同散落的蓝瓷。
云的戏剧在午后达到高潮。积云从山谷里蓬勃生长,洁白的云塔在上升过程中不断改变形态:先是羊毛卷,继而变成蘑菇伞,最后在平流层展开铁砧状的冰晶云冠。它们的阴影掠过草原时,地面温度会骤然下降,敏感的龙胆花立刻收缩花瓣。有时两朵云的阴影在草甸上追逐融合,如同巨鲸游过海底。最壮观的时刻是雷雨云降临,铅灰色的云幕垂下雨幡,而边缘却被阳光镶上金边,形成明暗强烈的神圣光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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