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淮年看她一眼,沉默不语,整个院子突然陷入沉寂中。
沈知念突然开口打破凝滞:“大嫂若是受惊,不如请大夫来瞧瞧?”
欧阳静婉瞟了眼面色冷峻的裴淮年,指尖绞着帕子强笑道:“已经缓过来了,淮年,你看这熊……”
“这里是知念的院子。”裴淮年打断她,目光落在沈知念身后的小熊上:“熊大多数时间都关在笼中,你们日后不必再来此院,也就避免了撞上它。”
欧阳静婉脸色微变,随即又堆起笑:“淮年说得是,是我考虑不周。”
刘妈却急得跺脚:“将军!这熊如今虽小,日后有长大的时候,若是纵容它……”
“够了。”裴淮年打断她,玄色箭袖下的手指叩了叩石桌,“熊大是知念的,如何饲养轮不到旁人置喙。”
他的目光扫过刘妈袖口那道整齐的裂口,语气冷得像冰,“再有下次,就不必留在将军府了。”
欧阳静婉猛地攥住刘妈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对方皮肉,脸上却堆着笑:“刘妈!”
她声音发颤,眼角陡然挤出几滴泪,“咱们孤儿寡母来投奔淮年,本就是寄人篱下,将军府哪是自家院子?怎能强求主家为咱们挪腾东西?”
刘妈被掐得倒吸凉气,嘴角抽抽着不敢再说什么。
欧阳静婉转身时,泪珠恰好滚落在绣帕上,晕开一小片深色水迹:“弟妹莫怪,是我没管教好下人。”
她垂下眼帘,掩去眸底一闪而过的怨怼,“清名还在屋里等着,我们先回去了。”
沈知念望着两人匆匆离去的背影,心底像被什么东西堵住。
夜风卷起地上的落叶,熊大忽然蹭着她的裙摆呜咽起来,毛茸茸的脑袋往她膝间钻,琥珀色的眼睛湿漉漉的,竟像是听懂了“送走”二字。
她蹲下身轻抚熊大的背,指尖触到它因紧张而绷紧的肌肉,忽然想起初遇时这小家伙在铁笼里朝她摇尾巴的模样。
身侧突然投下一片阴影。
裴淮年在她身边蹲下,玄色箭袖拂过熊大的绒毛,指尖动作竟带着几分少见的轻柔。
“裴将军,若熊大留在府中多有不便,我近日就……”沈知念刚开口,就被他打断。
“没有不便。”他声音沉得像浸了水的墨,目光落在她因不安而攥紧的裙角上,“这是你的院子,你是将军府的主母。你想留谁,谁就能留下;你想让谁走,谁就得走……”
他顿了顿,眼尾的余光扫过熊大委屈的眼神,又补上一句,“不必担心什么,凡事有我在。”
夜风卷着桂花香掠过耳畔,沈知念抚摸熊大的手猛地一顿。
指尖下熊大的绒毛暖融融的,衬得这突如其来的暖意格外真实。
她垂眸避开他的视线,良久才低低道:“……谢谢裴将军。”
裴淮年无奈地笑了笑,未置可否。
他和沈知念一起站起身,才又说道:“秋收节临近,皇上命我负责城防。府中采买备冬的事务,便劳烦你了。”
“嗯,我记下了。”沈知念回道。
……
郡主府门前。
赵承煜站在石阶下,檀木折扇一下下叩着掌心。
在他旁边,小厮肩头挂着胭脂匣子、绸缎礼盒,腰都快被压弯了:“公子,咱们还进不进啊?这东西沉得我胳膊都麻了!”
他回头瞥了眼小厮滑稽的模样,折扇“啪”地合拢:“进,当然得进。再不来见她,定国公府的鞭子可要抽到我脊梁骨上了。”
说着甩了甩广袖,踏着石阶大步而上,鎏金靴饰撞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声响。
门房通传后,他被引至雕梁画栋的正厅。
香炉升起袅袅青烟,案上茶盏凉了又换,足足等了一个时辰,才听见环佩叮当声由远及近。
玲珑郡主倚着丫头的手臂晃进来,杏眼半睁,表情蔫蔫的活像被霜打的海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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