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角小猪叼着那截温润如玉、散发着精纯生机的根须,像一道灵动的白色闪电,在嶙峋怪石和枯死毒草间穿梭跳跃,引得阿澈迈着小短腿在后面奋力追赶,咯咯的笑声和“猪猪等等”的呼喊给死寂的废土注入了一股不合时宜的鲜活。
云渺追得肺都快炸了,丹田里那簇小火苗被刚才洞口的生机刺激得亢奋异常,此刻却因体力透支而蔫头耷脑。就在她感觉双腿灌铅、即将放弃时,那抹玉白色的小身影突然在一株巨大枯死的、形如扭曲鬼爪的毒藤下停住了脚步。
玉角小猪放下嘴里的白玉根须,用小鼻子亲昵地拱了拱阿澈伸过来的小手,发出满足的“哼唧”声,黑曜石般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猪猪……给阿澈?”阿澈惊喜地睁大了眼睛,小心翼翼地捡起那截触手温凉、散发着让人通体舒泰气息的根须。
小猪欢快地甩了甩尾巴,小脑袋点了点,又用鼻子把那根须往阿澈怀里推了推,然后一转身,轻巧地钻进了枯藤后一个更隐蔽的石缝,只留下一个摇动的小尾巴尖,很快消失不见。
“猪猪……回家了……”阿澈捧着那截白玉般的根须,小脸上带着点不舍,但更多的是得到“礼物”的开心。他凑近小鼻子用力嗅了嗅,“香香!暖暖的!像……像太阳晒过的土土!”
云渺喘着粗气,撑着膝盖走过来,目光灼灼地盯着儿子手里那截不过寸许长、却蕴含着惊人精纯生机的根须。这绝对是稀世灵物!光是逸散的气息就让她丹田的小火苗蠢蠢欲动!若是能炼化……或者……种下去?!
她心头火热,小心翼翼地接过那根须。入手温润如玉,生机内蕴,触感奇妙。她尝试着运转微薄的灵力去探查,根须表面立刻泛起一层极其微弱、柔和的白光,将她的灵力轻轻挡开,仿佛拥有自己的灵性。
“阿澈,这……是宝贝!收好,千万别弄丢了!”云渺郑重地将根须放回阿澈的小手里,叮嘱他贴身藏好。这小猪……到底是什么来头?这废土深处……难道藏着什么天材地宝?
折腾了大半天,日头已经偏西。阿澈的小肚子又发出了“咕噜噜”的抗议。云渺看着儿子疲惫却兴奋的小脸,再看看这片依旧死寂、毫无开垦希望的废土,心头那点因得宝而燃起的火苗又被现实浇灭。宝贝是有了,可换不来现成的铜板和粮食。
“走,阿澈,娘亲带你……下山,找饭吃。”云渺认命地背起儿子,拖着疲惫的身体,离开了这片既带来惊吓又带来惊喜的废土。
清河镇华灯初上,比白日多了几分喧嚣。酒肆饭馆飘出诱人的香气,勾得人饥肠辘辘。云渺捏着怀里仅剩的几枚铜板,抱着阿澈,在香气弥漫的街道上艰难穿行。最终,她的脚步停在了一个热气腾腾、价格也最“亲民”的馄饨摊前。
两碗素馄饨下肚,虽然清汤寡水,但热乎乎的总算驱散了寒意。阿澈吃得小脸鼓鼓,心满意足地舔着碗边。
就在云渺准备付钱离开时,旁边巷子深处传来一阵压抑的、带着哭腔的哀求声和粗暴的呵斥声。
“王……王哥!求求您!再宽限两天!就两天!俺……俺婆娘还等着药钱救命啊!”
“宽限?宽限你妈个蛋!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没钱?没钱就拿你这身木匠手艺抵债!给老子去‘富贵坊’打十年白工!”
“不……不行啊!俺婆娘她……”
“滚开!给老子打!打到他还钱或者签卖身契为止!”
紧接着就是拳脚相加的闷响和痛苦的闷哼。
“娘亲……”阿澈被这动静吓到了,小身子往云渺怀里缩了缩,大眼睛里满是害怕,“有人……在打架……疼……”
云渺眉头紧锁。又是赌坊?富贵坊?听着就不是好地方。她本不想多管闲事,但听着那哀求声中提及的“婆娘药钱”和“木匠手艺”,心头微动。木匠?她现在最缺的,就是能修补玄清观那破窟窿和塌墙的工具和手艺!
她抱起阿澈,循着声音,悄然靠近巷口阴影处。
只见昏暗的巷子里,三个穿着短打、满脸横肉的彪形大汉,正围着一个被打倒在地、鼻青脸肿的中年汉子拳打脚踢。那汉子穿着沾满木屑的粗布衣服,双手布满老茧,一看就是常年做活的木匠。他死死护着头,嘴里还在含糊地哀求:“别打了……求求你们……俺……俺去干活……去干活还不行吗……”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为首一个脸上带疤的汉子啐了一口,从怀里掏出一张写满字的契书,狞笑着,“早签了不就完了?省得挨这顿打!按手印!”
眼看那木匠就要被强迫按下手印,沦为赌坊的奴隶!
云渺眼中寒光一闪!她迅速将阿澈放在巷口一个堆着空箩筐的角落,低声道:“阿澈乖,躲在这里,闭上眼睛,捂住耳朵,数到一百再睁开!娘亲去……打坏蛋!”
阿澈用力点头,小脸绷得紧紧的,小手立刻捂住了耳朵,紧紧闭上眼睛,小嘴里开始无声地数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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