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卡文了,内容是挤一点儿,再挤一点儿,有些事想略过,但是没个交代又不好,难难难,交代了全是无聊内容,这章就当个过度,后面尽快继续写故事才有意思。)
十一月初的北风卷着煤灰掠过京城街巷,平日里车水马龙的王府井大街变得萧索。
行人裹着口罩行色匆匆,粮店门口的长队稀稀拉拉,售货员用开水烫过的夹子递粮票,蒸汽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
苏青蹬着自行车穿梭在胡同里,看见协和医院的救护车鸣着笛驶过,车后座的帆布帘被风掀起一角,露出担架上盖着的白被单。
95号大院静得像座空城。傻柱家的烟囱难得不冒烟,贾张氏的骂街声消失了,只有阎埠贵戴着红袖章在院里喷来苏水,消毒液的气味呛得麻雀都不敢落树。
苏青每天党校、家两头跑,帆布包里除了教材,还多了个装着口罩和酒精棉球的铁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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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党校组织了跟清华工农班的联谊舞会。党校礼堂的木地板被擦得发亮,录音机里放着《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老陈的唐山口音在舞曲声中格外突兀:"苏助理,这华尔兹咋跳来着?"
"老陈,跟着我踩点。"苏青握住老陈粗糙的手掌,"一二三四,转!"
老陈压低声音对苏青说:"看见没?就角落那个姑娘,是清华工农班的李红。"
苏青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长桌旁坐着个穿蓝布罩衫的姑娘,麻花辫垂在胸前,手里转着搪瓷缸子,眼神像受惊的麻雀般四处张望。
"我听说她爸是清华教授,留美回来的,上个月被划了右派,天天在学校扫厕所。"
"老陈!"苏青猛地踩了他的脚,"跳舞就跳舞!你说啥话?"
老陈疼得直咧嘴:"小苏,我这就提一嘴巴...这姑娘现在到处找关系。"
苏青的目光突然变得锐利:"这事儿,轮不到我们议论。也不能沾边,我看你是党校学习太舒服了,想着下车间劳动改造了。"
正说着,姑娘突然站起身,端着缸子朝他们走来。
苏青想拉老陈躲开,却被她堵在柱子旁:"同志,请问《资本论》里的剩余价值理论,在工业生产中怎么应用?"她的声音很轻,带着南方口音,目光却像针一样扎在苏青脸上。
苏青接过缸子,指尖触到冰凉的搪瓷:"我是轧钢厂的,对理论研究不深。"他故意把工人二字咬得很重,看见姑娘的睫毛颤了颤。
"我知道您,"李红往前凑了半步,围巾上的补丁擦过苏青的工装,"您拍过《熔炉》科教片,工业部的王局长在会上夸过。"她的语速加快,"我爸叫李远,他懂冶金材料,当年在麻省理工学院跟过诺贝尔化学奖得主交流学习过……"
苏青打断她:"姑娘,我只是个小科长我帮不了你。"
"我知道,您先听我说!"姑娘的声音陡然拔高,又迅速压下去,"我爸他只要有机会调到工业部资料室,哪怕是抄抄写写,他能给工业革新技术,不用再扫厕所了。您就帮着给王局长递个话。"她从袖管里摸出半张照片,上面是位戴眼镜的中年男人站在炼钢炉前,背景是清华的钟楼。
苏青看着照片上男人袖口的三粒纽扣——那是美式西装特有的样式。他把照片推回去时,听见礼堂门口传来脚步声。
"李红!"清华教导主任带着两个戴袖章的学生走进来,棉鞋在木地板上发出闷响,"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随意接触外单位人员。"
姑娘的手猛地攥紧。苏青往后退了半步,装作整理衣领。
教导主任的目光在他工装口袋露出的党校教材上停留片刻,又转向李红:"你父亲的问题,组织上会重新审查,跟我回学校。"
"同志,"李红突然抓住苏青的手腕,指甲隔着布料掐得他生疼,"求您……"
苏青用力的掰开她抓住的手:"你相信组织,相信党。"
"放开!"教导主任拽开她,两个学生一左一右架住姑娘的胳膊。她被拖出礼堂时,回头望了苏青一眼,眼神里的绝望像冰锥般扎过来。
老陈看着空荡荡的门口,搓着手说:"这事儿……要不咱们去说说?李红她只是个学生..."
"闭嘴!"苏青厉声打断,"你想把我们都搭进去?"
苏青掏出《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在扉页写下:"相信组织,相信党。"
老陈突然哭丧着脸:"我上有老下有小,怎么会想着把自己搭进去..."
苏青叹了口气:"老陈,还记得咱们在党校学的《矛盾论》吗?"
"记得..."
"现在的主要矛盾是..."苏青压低声音,"是要保护好咱们自己。而不是多管闲事。"
苏青没说话,低头看了看被掐出红印的手腕。他想起李红提到的麻省理工和诺贝尔化学奖得主,又想起工业部王局长那枚螺钿袖扣——在这个谈美色变的年代,留美教授的右派父亲,和一个能搭上工业部的工人编剧,本该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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