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红色的天空裂缝中渗出黑色黏液，如同溃烂的伤口滴落腐坏的血液。陆辰站在星界之门的残骸上，指尖还残留着灭世之刃的余温。林若雪忽然抓住他的手腕，净化卡牌在她掌心发出刺目的白光。
"有东西在解析我们的卡牌波动。"她声音里带着罕见的紧绷。阴阳双鱼轮盘在他们脚下缓缓消散，那些被放逐的卡牌碎片却开始诡异地共振。
陆辰突然转身，混沌基石在瞳孔深处旋转。"03号！"他暴喝出声的瞬间，整片天空突然像被撕碎的画布般剥落。无数彩色气泡从虚无中涌现，每个气泡里都倒映着他们记忆中最美好的场景。
梦境卡牌使站在最高的气泡上，银白面具折射着扭曲的光。"您总是能第一时间发现陷阱呢，导师。"03号的声音同时从千万个方向传来，"可惜这次是阳谋。"
林若雪的净化光罩刚成型就被粉色雾气侵蚀。她惊愕地看见自己的卡牌正在溶解成蜜糖色的液体。"认知污染？"她试图激活救世之柄，却发现手腕上缠满了童年时最喜欢的樱花发带。
"欢迎来到永恒美梦。"03号的身影在气泡间闪烁，面具下传出愉悦的电子音，"这里每秒钟会生成七千个幸福场景，足够消磨任何反抗意志。"他忽然出现在陆辰身后，手指虚点他后颈的混沌纹路，"连灭世魔尊的转世都逃不过人类的多巴胺陷阱。"
陆辰冷笑，混沌基石突然逆时针旋转。周围三个气泡顿时爆裂，露出后面蠕动的神经脉络——整个空间居然是具现化的大脑皮层。"用我的卡牌技术来对付我？"他指尖凝聚出灰暗的漩涡，"你忘了谁教你这招的。"
03号突然大笑，笑声震碎了漫天气泡。碎片重新组合成陆辰前99次轮回的死亡场景。"我当然记得！"他的面具裂开缝隙，露出里面机械结构的眼球，"所以特别准备了这份毕业礼物。"
空间骤然压缩。林若雪看见自己的手指正在变成卡通简笔画，陆辰的灭世之刃扭曲成橡皮泥般的软剑。最可怕的是，她清晰地感觉到愉悦感正从骨髓里渗出来。
"生物电信号改写。"03号漂浮在重新组合的梦境中央，机械眼球伸出数据线插入空间壁，"天道联盟的最新玩具，连混沌基石都能暂时麻痹。"他打了个响指，陆辰突然单膝跪地，皮肤下浮现出电路板般的蓝色纹路。
林若雪拼命挣扎，却发现自己在哼唱童谣。她的净化卡牌不知何时变成了棒棒糖，甜腻的草莓味充满口腔。绝望中她看见03号走到陆辰面前，手中凝聚出与混沌基石同源的灰色卡牌。
"看啊导师，我连这个都复制出来了。"03号将卡牌按在陆辰额头，"等取代您成为新天道，我会把这个世界做成永远快乐的游乐园——"
他的宣言戛然而止。陆辰突然抓住他手腕，皮肤下的电路纹路全部变成了血红色。"你犯了个致命错误。"陆辰眼中混沌基石突然分裂成双螺旋结构，"真正的混沌...从来不会麻痹。"
整个梦境空间剧烈震颤。03号惊愕地发现，那些看似被扭曲的灭世之刃碎片，不知何时已在他周围组成逆五芒星阵。陆辰染血的手指间，一张半透明的卡牌正在具现化。
"清醒卡牌？这不可能！"03号的数据线疯狂摆动，"美梦空间里无法构建认知类——"
"但噩梦可以。"林若雪的声音突然恢复清明。她手中的棒棒糖不知何时变回净化卡牌，尖端正滴落黑色黏液，"你太沉迷于扮演上帝了，忘了检查自己是不是也在梦里。"
03号的机械眼球突然爆出火花。他惊恐地发现，自己插入空间壁的数据线另一端，连接的竟是陆辰的混沌纹路。整个美梦空间开始褪色，露出底层蠕动的噩梦图景——无数个03号正在不同轮回中重复着背叛与失败的场景。
"欢迎来到你的毕业典礼。"陆辰手中的清醒卡牌完全成型，牌面是03号第一次轮回时青涩的模样，"让我看看天道联盟在你脑子里装了些什么。"
卡牌翻转的瞬间，03号的银白面具轰然炸裂。暴露出的不是机械结构，而是密密麻麻的监控晶片——每片晶体里都倒映着不同角度的陆辰影像。
"意识...监控体？"林若雪倒吸冷气。那些晶片突然同时转向她，投射出她前世作为救世者的记忆碎片。
陆辰的混沌基石突然发出尖锐嗡鸣。他猛地将清醒卡牌插入03号胸口，所有监控晶片瞬间播放起相同的画面——第0次轮回者自爆的场景，但这次能清晰看见，有灰色数据流在爆炸瞬间注入了陆辰体内。
"原来如此。"陆辰的声音冷得像星际寒冰，"你们根本不是要监控我...是在收集规则疫苗的数据。"
03号的身体开始崩溃，机械与血肉混合的躯体不断重组出天道联盟的徽记。他最后发出电子合成的大笑："您终于发现了...伟大的灭世魔尊不过是原初意识培养皿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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