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结束后的第三天,李宏伟终于鼓起勇气回到他和妻子小雯的卧室。
房间还保持着出事那天的样子——床单微微褶皱,仿佛她只是刚刚起床;梳妆台上的护肤品盖子还敞着,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茉莉香气,那是小雯最喜欢的味道。
李宏伟站在门口,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门框上的划痕——那是小雅小时候拿着玩具车不小心蹭的。当时小雯还笑着说:"留着吧,等女儿长大了给她看。"
现在,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扎进他心里。
他深吸一口气,走到床边,缓缓拉开床头柜最底层的抽屉。这里本该放着他们的结婚相册、小雅的出生证明,还有一些零散的收据。但当他掀开最上面的那本相册时,一叠信封赫然出现在眼前。
七封信。
每一封都用浅色的信封装着,封口处贴着小小的爱心贴纸。李宏伟的手指不受控制地发抖,他认得这个贴纸——是小雅幼儿园手工课上剩下的,小雯总爱拿来贴东西。
他拆开第一封,信纸上是陌生的字迹,但内容却让他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
**"小雯,今天又在公司楼下看到你,你穿那条红裙子真好看。我知道我不该这样,但我控制不住自己……"**
信纸在李宏伟手中皱成一团。
他又拆开第二封、第三封……每一封都是那个男人写给小雯的。字里行间全是露骨的思念和愧疚,甚至还有几句露骨的情话。最后一封信的日期,赫然是车祸发生的前一周。
**"小雯,我离婚的事已经在办了,再给我一点时间……"**
李宏伟的胸口剧烈起伏,眼前一阵阵发黑。他猛地站起身,抓起那叠信冲出了卧室。
岳父
老人戴着老花镜,颤抖着读完最后一封信,浑浊的眼泪顺着皱纹滚落,砸在信纸上,晕开了几个字。
"这个畜生……"岳父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他骗了小雯……"
李宏伟坐在沙发上,双手死死攥着膝盖,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
"他们不是要告吗?"岳父突然抬头,眼里迸出一丝狠厉,"这些信就是证据!不是小雯破坏他的家庭,是他骗了小雯!"
李宏伟缓缓点头,可心里却没有半点轻松。
就算有这些信又怎样?小雯已经不在了。那个男人也死了。这场闹剧,最终伤害的只有活着的人。
——
第三天,殡仪馆。
小雯的遗体被推进火化炉的那一刻,小雅突然在李宏伟怀里挣扎起来,哭喊着要妈妈。孩子的哭声在空旷的殡仪馆里回荡,像一把钝刀,一下一下割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
岳父站在一旁,佝偻着背,手里紧紧攥着那叠信,仿佛那是他最后的武器。
火化结束后,他们捧着骨灰盒去了墓地。
天空阴沉沉的,飘着细雨。墓碑上的照片里,小雯笑得温柔又明媚,仿佛只是暂时离开,下一秒就会从镜头里走出来,摸摸小雅的头,说:"妈妈在这儿呢。"
李宏伟跪在墓前,雨水混着泪水砸在冰冷的石碑上。
"小雯……"他低声呢喃,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道歉吗?后悔吗?还是告诉她,他会照顾好小雅?
可这些话,她再也听不到了。
——
回到家时,天已经黑了。
李宏伟刚停好车,就看到单元楼门口站着几个人影。
他的心脏猛地一沉。
是那个男人的家人——父亲、妻子、弟弟。
他们果然来了。
"李宏伟!"那个女人——那个男人的妻子——尖声喊道,"今天最后期限,五十万,给不给?!"
李宏伟把小雅往岳父怀里一塞,低声道:"爸,带孩子先上去。"
岳父却站着没动,苍老的手紧紧攥着那叠信,指节泛白。
"你们还有脸来?"老人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却异常清晰,"是你丈夫勾引我女儿!"
那女人愣了一下,随即冷笑:"放屁!明明是你女儿不要脸,勾引有妇之夫!"
"是吗?"岳父颤抖着举起那叠信,"那你看看这些是什么!"
女人一把抢过信,借着路灯的光快速扫了几眼,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不可能……"她喃喃道,"这不可能……"
"看清楚了吗?"岳父的声音像淬了冰,"是你丈夫写的!每一封都是他主动的!"
女人的手开始发抖,信纸在她手中哗啦作响。她的公公——那个拄拐杖的老人——一把夺过信,老花镜后的眼睛瞪得极大。
"伪造的!"他突然暴怒,将信狠狠摔在地上,"这些全是伪造的!"
李宏伟弯腰捡起散落的信纸,小心地抚平褶皱。
"要告就去告吧。"他平静地说,声音里透着疲惫,"法院会查清楚。"
女人突然尖叫一声,从包里掏出一部手机,屏幕几乎戳到李宏伟脸上。
"那你看看这些是什么?!"她歇斯底里地划开屏幕,"你老婆给我丈夫发的信息!‘我想你’、‘我爱你’——这也是伪造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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