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绝对不能报警!"
赵老头突然扑上来,死死拽住陆远山正要拨号的手腕。老人布满皱纹的脸上渗出豆大的汗珠,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惊恐。
"赵叔,您先松手。"陆远山皱眉,但老人枯瘦的手指像铁钳一样纹丝不动。
"我把钱全退给你!"赵老头哆嗦着从裤兜里掏出一叠皱巴巴的钞票,"房子我不卖了,定金双倍退!"
马村长上前拉开老人:"老赵,你糊涂了?这要是普通尸骨,你怕什么警察?"
"这是我家祖坟!"赵老头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吼,唾沫星子飞溅,"我自己的祖宗,我自己处理!"
余小麦注意到老人说这话时,眼睛一直不敢看坑里的麻布袋。她悄悄绕到土坑另一侧,发现干尸的右手姿势很奇怪——三根手指弯曲,食指和小指伸直,像是在比划什么手势。
"远山,你看这个......"
陆远山刚要过去,赵老头突然一个箭步挡在坑前:"谁也不准碰!"他的声音尖得变调,"我这就叫儿子回来处理!"
马村长和陆远山交换了个眼神。陆远山突然一个侧步,趁老人不注意拨通了报警电话。
"喂,派出所吗?这里是余家村西头老赵家老宅......"
赵老头发出一声哀嚎,踉跄着退到院墙根,哆哆嗦嗦掏出老人机开始拨号。
"喂?建设啊......"他背过身压低声音,"出大事了......"
二十分钟后,警笛声由远及近。两辆警车停在院外,三名民警带着法医走了进来。
"谁报的警?"为首的民警问道。
陆远山举手示意。民警们戴上手套,开始勘查现场。闪光灯不断亮起,法医小心地将干尸连同麻袋一起装入尸袋。
"初步判断死亡时间至少十五年以上。"法医推了推眼镜,"具体要回局里做进一步检测。"
赵老头缩在墙角,电话已经挂断,但手机还紧紧攥在手里。余小麦注意到他嘴唇一直在无声地蠕动,像是在念叨什么。
"这位老同志,需要您配合做个笔录。"民警走到赵老头面前。
老人浑身一抖,突然抓住民警的袖子:"警察同志,这真是我家祖坟啊!我太爷爷那辈......"
"是不是您家祖坟,等尸检结果出来就知道了。"民警不动声色地抽回袖子,"如果是正常死亡,会按规定让家属认领。"
警车带着证物离开后,围观的村民也陆续散去。赵老头像丢了魂似的瘫坐在门槛上,眼神发直。
"赵叔,"陆远山蹲下身,"您是不是知道这具尸体的来历?"
老人突然打了个寒颤,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陆远山:"这房子你们别要了......要遭报应的......"说完踉踉跄跄地往外走,差点被门槛绊倒。
余小麦想追上去,被陆远山拦住:"让他冷静下。"
马村长忧心忡忡地看着警车离去的方向:"这事蹊跷。老赵家在这住了四代,要真是祖坟,他慌什么?"
当天晚上,余小麦正在整理被赵老头摔坏的手机,突然听到院外有动静。她撩开窗帘,借着月光看见赵老头鬼鬼祟祟地往村口走,手里还提着个鼓鼓囊囊的编织袋。
"远山!快看!"她急忙叫醒正在看书的陆远山。
两人悄悄跟了上去。赵老头一路东张西望,最后停在了村口的土地庙前。只见他从编织袋里掏出黄纸、香烛,还有几个白面馒头,摆在地上开始烧纸。
"......不是故意的......"夜风送来老人断断续续的念叨,"......给多烧点纸钱......别来找......"
突然,远处传来汽车引擎声。一辆黑色轿车停在路边,下来个穿西装的中年男子。赵老头像见到救星一样扑过去:"建设!你可算回来了!"
"爸!你糊涂啊!"男子声音压得很低,但在静夜里依然清晰,"那房子怎么能卖?当年的事要是被翻出来......"
余小麦感觉陆远山的手臂突然绷紧。两人屏息凝神,听到赵建设继续说:"......明天我就去局里打听......实在不行就找王副局长......"
夜风骤起,烧了一半的纸钱打着旋飞向夜空。余小麦突然觉得后背发凉——那具干尸弯曲的手指,分明就是在比划一个"三"的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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