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山后村公社里的,大队支书和大队长,两人发生了矛盾。两人在背地里,争论的面红耳赤。原因说来话长,公社里的社员们,都按照国家的要求,分成各个小组,一起种地。但只要是个人,都会有私心,既然地是大伙的,打的粮食也是大伙的,那我干多干少,也就都可以了。
社员们,新选出来的大队队长,是刚刚从部队上,复员回来的,是个愣头青。看不惯这延续了近三十年,农村初级组,中级组,高级组的种地制度。一直私下里和支书商量,咱要不要改改这制度?什么分组不分组的,分了组,土地和打出的粮食,归根到底是大伙的,这就给了社员们,磨洋工的机会,哪个肯踏踏实实的种地?
这地里的活,干多干少都是计工分,干多干少,也都是吃不饱饭,谁会跟个傻子似的,铆足了劲头,能好好的种,这大伙集体共有的地呢?
也正是如此,这地里打出的粮食,产量越来越少。
老支书年龄大,经历的事多,质问愣头青队长,你想干嘛?
队长直言不讳,我看,这地干脆重新分吧,就按照一家一户的分地,地分给你了,种不好,打不出粮食,你活该受穷挨饿。你是把种地的好手,肯把时间和心思都扔到地里,那多打出来的粮食,也算你自己的。
老支书听后,吓出了一身冷汗,要不是亲戚套着亲戚的关系,老支书才不管队长,这些歪门邪道的想法了。一个堂堂的大队队长,这是赤裸裸的,资本主义的思想啊,这要是放到几年前,你这肯定是,犯了严重的错误,挨批斗都是轻的,弄不好,得抓进去坐牢。
这天,两个人又为此,吵的不可开交,一个年轻开明派,想着改革。一个年老顽固派,想着稳妥。要说这大队队长,没有什么私心,只是想让大家多打粮,吃饱饭,过上好日子。公社的支书,也没有什么私心,只是怕队长,这步子迈的太大了,别再扯了自己的蛋,生出其他事端。
如果上级追查下来,最后遭殃的,不光是大队长,恐怕他这个支书,连同乡镇上的领导,也会因此受到牵连。在老支书看来,大队长说的那些,什么把地,都分给每家每户的想法,这简直就是胡闹。
“书记,咱们就该大胆的迈开步子,该干了。国家都改革开放了,你还怕个啥?咱们公社,在这小山公社里,可是出了名的穷。你看看,咱都穷成什么样了?家家户户,能有几户人家,吃饱饭的?等分了地,家家户户的生产积极性,也就调动起来了。到时候,社员们还不是卯足了劲,拼命的干活?”队长嚷嚷着。
老支书赶紧把门关上:“你小子,瞎嚷嚷什么,让人听见了,传到乡里,县里,这是要杀头的罪。你也是在部队上锻炼过的,也是受过党和国家教育的。这社会主义国家里,怎么生养出了,你这样的资本主义思想?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这个想法赶紧打消,我看你小子,是活的不耐烦了。”
“我活的不耐烦了?我怕死吗?”队长说着,撩起自己的上衣,胸前几块疤痕,更有几块疤痕,还是新伤:“操,在越南战场上,我都不怕死,我怕什么?要不是负了伤,我才复员回来,我绝对是今年,最后一批,撤离越南战场的战士。”
“行了行了。”老支书摇了摇头:“快收起你身上的功勋章吧,咱还得一步一步来,现在全国各地,这么多村,这么多公社,哪个公社里敢这么干?你说的事,是这么个事,这么做,看着也合理。但谁敢这么干?要是真的这么干了,这不是反革命吗?你这是跟国家唱反调啊。歇会吧,啊。我看,咱们还是得,看上面的政策,得慢慢的,一步一步来。”
“一步一步来,又是一步一步来。”队长不耐烦了,一边整理好自己的衣服,一边愤愤不平的说:“你总是这样,前怕狼后怕虎的,咱就不敢迈大步子,就不能把步子迈大点吗?”
“哼。”老支书看了一眼队长:“小子,你还是太嫩,这阶级斗争,才停了几年?你知道个屁。我这是在保护你,迈大步子?你说的轻巧,你这步子要是迈大了,小心再扯了自个的蛋。”
见老支书如此固执,队长气的坐在椅子上,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心烦意乱的,喝着大茶缸子里的凉白开。
鸣琴在隔壁的屋子里,因为他是公社里的会计,管着村子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账,所以单独有一个屋子办公。对于两人这几天的私下争吵,鸣琴自然知道,但他却是不参与,不发表任何意见,公社的支书,是一把手,大队长是二把手,他刘鸣琴一个会计,顶多算个三把手。
老大和老二的争论,跟他老三没有关系,他人微言轻,插不上话。
“鸣琴老哥,你出来。”队长突然冲着里屋喊了一声。
“哎。”鸣琴答应着,从里屋走了出来:“队长,你找我。”
“鸣琴老哥,我跟支书刚才说的话,你也都听到了。这几天,你也肯定明白了,这里面的事。你说,我俩,谁说的对,咱这些社员们,以后该怎么办?还跟几十年前一样,还这样种地吗?”队长见自己说服不了支书,便拉出鸣琴来,想说服支书那个老顽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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