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器机房的蓝光在张援脸上投下冷色调的阴影，她指尖悬停在键盘上方，屏幕上的代码行闪烁着危险的红色警告。顾寒峰站在她身后半步的位置，黑色西装袖口擦过她的肩膀，带来一丝雪松气息。
"诱饵已经放出去了。"张援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动潜伏在数据海洋中的猎物，"赵明远最熟悉这套病毒的攻击模式，他一定会亲自出手。"
顾寒峰的目光扫过监控屏幕，十六个分屏显示着公司各个关键节点的实时画面。"网警那边已经就位，只要他触碰到那个虚拟账户——"
"就会像蜘蛛撞上精心编织的网。"张援按下回车键，主屏幕上的系统界面突然变成一片血红，刺耳的警报声响彻整个机房。
技术总监小林从隔壁跑进来，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张总，客服部已经接到三十七个投诉电话，媒体开始报道我们系统崩溃的消息。"
"按计划回应。"张援的指甲无意识地刮擦着键盘边缘，"告诉媒体我们正在全力抢修，预计两小时内恢复。"
顾寒峰的手机震动起来，他看了一眼屏幕，嘴角勾起锋利的弧度："陈宇轩的助理刚刚联系了我们的内线，询问系统崩溃是否会影响明天的融资路演。"
"贪婪的秃鹫总是最先闻到血腥味。"张援调出一个隐藏界面，上面跳动的数据流像是有生命的蛇，"再等十分钟，我们的'客人'就该上门了。"
——
赵明远藏在城中村一间昏暗的网吧包厢里，屏幕上反射的光将他扭曲的笑容切割成碎片。他敲下最后一行代码，看着病毒如同瘟疫般在张援公司的系统中蔓延。
"这次看你怎么翻身。"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点开那个闪着金光的虚拟账户界面——这是张援公司用来存放用户押金的专用账户，此刻因为"系统故障"完全暴露在攻击路径上。
他的手指在触控板上滑动，额头渗出兴奋的汗珠。只要将这笔资金转入他在开曼群岛设立的壳公司，再通过比特币洗白，足够他东山再起。屏幕上的转账进度条缓缓推进，赵明远没注意到后台一个隐蔽的程序正在记录他的每一个操作步骤。
"百分之九十...九十五..."他的呼吸变得急促，直到进度条达到百分之百的瞬间，屏幕突然蓝屏，随后跳出一行醒目的红色字体："网络安全执法机关已锁定此终端"。
赵明远猛地站起来，撞翻了桌上的可乐。他疯狂地点击鼠标，却发现所有操作都被锁定。网吧的灯突然全部亮起，门口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
张援盯着屏幕上跳动的坐标，突然抓住顾寒峰的手腕："抓到了！在朝阳区那个黑网吧！"
顾寒峰立刻拨通电话："王队，目标已入网，坐标发你手机了。"他转向张援，发现她的指尖在轻微颤抖，"你还好吗？"
"只是没想到会这么顺利。"张援深吸一口气，"前世他就是用同样的手法掏空了我的公司，现在终于..."
顾寒峰的手掌覆上她的肩膀，温暖的触感透过衬衫传来："这次不一样，你有我，有整个团队，还有法律站在你这边。"
小林突然惊呼一声："张总！陈宇轩的助理发来一段录音，说是'保命用的'。"
张援点开文件，陈宇轩和赵明远密谋的对话清晰地传出来："...等张援的系统崩溃，你拿走资金，我趁机低价收购她的技术团队..."陈宇轩的声音里透着算计，"沈家那边已经打点好了，玉娇会拖住顾寒峰..."
"看来我们的陈总很懂得审时度势。"顾寒峰冷笑，"一看到赵明远落网，立刻倒戈。"
张援正要回应，手机突然响起。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眉头微蹙："是顾董事长。"
顾寒峰的表情瞬间变得警惕："父亲？他怎么会这个时间找你？"
"可能是关于明天董事会的议题。"张援按下接听键，"顾董事长您好...现在？好的，我二十分钟后到。"
她挂断电话，对上顾寒峰询问的目光："你父亲约我在老宅茶室见面，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谈。"
"我陪你一起去。"
"不。"张援摇头，"你留在这里处理赵明远的后续事宜，这是我们的约定——各自负责的战场。"
顾寒峰还想说什么，最终只是点了点头："小心沈玉娇，她最近太安静了，不正常。"
——
顾家老宅的茶室弥漫着陈年普洱的醇香，张援跪坐在蒲团上，看着顾父娴熟地冲洗茶具。老人银白的鬓角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与顾寒峰如出一辙的眉眼间却多了几分沧桑。
"听说你今天又打了一场漂亮仗。"顾父将茶汤倒入品茗杯，"寒峰从小就不懂得迂回，做事太直接，有你在他身边，我很放心。"
张援双手接过茶杯："顾董事长过奖了。今天您找我，应该不只是为了品茶？"
顾父从茶几下取出一个牛皮纸袋，推到她面前："我查到了二十年前的一些事情，关于你母亲和顾家的...纠葛。"
张援的手指僵在半空。茶室的和纸门突然被拉开，沈玉娇妆容精致的脸出现在门口："顾伯伯，我妈妈让我送些新到的龙井...张援？你怎么在这里？"
她的目光落在那个显眼的牛皮纸袋上，瞳孔骤然收缩。顾父迅速将文件收回茶几下方，但沈玉娇已经捕捉到了那个瞬间的慌乱。
"抱歉打扰了。"沈玉娇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张援注意到她的指甲深深掐进了捧着的茶叶罐包装纸，鲜红的指甲油像要滴出血来。沈玉娇转身离去时，茶室外的灯光将她扭曲的影子投在走廊墙壁上，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毒蝎。
顾父长叹一口气："这下麻烦了。玉娇这孩子...不会善罢甘休。"
张援握紧茶杯，温热的瓷器传递着细微的震颤："顾董事长，无论那份文件里写了什么，我都已经准备好了面对。"
茶室窗外，一轮满月悄然爬上枝头，将老宅庭院里的石灯笼照得惨白。远处传来汽车引擎的轰鸣，张援知道，那是沈玉娇的跑车正撕开夜色，带着她刚刚窥见的秘密，驶向某个危险的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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