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鱼诡录:暗格迷云
顺天府的秋雨浸透了雀金阁的檀木地板,血腥味混着打翻的酒浆在赌坊内蔓延。张小帅单膝跪地,绣春刀抵住刀疤脸庄家的咽喉,刀刃映出对方扭曲的狞笑:"你以为拿到账册就能定百户大人的罪?"
雨幕拍打窗棂的声响骤然加剧,烛火在风中摇曳,将墙上斑驳的血影晃成诡谲的形状。张小帅另一只手紧攥着从暗格里抢出的账册残页,"百户府库"的朱红戳记在水渍中晕染,却仍刺得人眼眶生疼。三日前乱葬岗那七具无名尸的惨状在脑海中闪过——每个人后颈都烙着残缺的飞鱼纹,胃里残留的银砂与眼前赌筹里的碎屑如出一辙。
"赵沉舟,漕帮二当家的皮,披在你身上倒是合身。"张小帅的声音冷如淬冰,刀刃微压,在对方喉间划出细痕,"漕帮总舵主临死前攥着的半幅飞鱼服,和你袖口的金线磨损处严丝合缝。还有陈明德老仵作......"
话未说完,赌坊大门突然轰然炸裂。数十名蒙面杀手裹着腥风冲入,刀刃淬着的幽蓝毒液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光。赵沉舟趁机暴起,袖中软鞭如毒蛇般缠住绣春刀。张小帅旋身后撤,却见对方扯开衣领,后颈烙着的半枚飞鱼纹泛着暗红——那纹路与百户赵承煜书房暗格里的令牌印记分毫不差。
"张小帅,你以为这是寻常贪腐案?"赵沉舟的笑声混着暴雨敲击琉璃瓦的声响,"三年前漕帮劫的那批'官服',夹层里藏着的可是太子殿下亲绘的火器图纸!"
绣春刀与软鞭相撞迸出火星,张小帅瞳孔骤缩。记忆如闪电划过:陈明德老仵作临终前,用带血的手指在青砖上画的半条鱼;苏半夏在后厨找到的沾着银砂的赌筹模具;还有三日前在无名尸指甲缝里发现的孔雀蓝丝线——此刻全部与赵沉舟的话重叠。
"所以那些被'赐棺'的小校,都是发现秘密的漕帮死士?"张小帅侧身避开杀手的暗器,刀锋挑飞对方面罩,赫然是百户府的亲兵,"军饷被熔铸成赌筹,再通过漕船运往庆王府铸造火器,而你们用飞鱼纹烙痕伪造江湖仇杀!"
回答他的是密道方向传来的轰然巨响。赵沉舟趁机滚入暗格,张小帅挥刀斩断阻拦的杀手,紧追不舍。密道内潮湿阴冷,腐木气息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脚下的积水倒映着头顶摇曳的火把,将两人的影子拉得扭曲变形。
转过第三个弯道,石壁上的暗门缓缓开启,露出一间堆满木箱的密室。箱盖缝隙渗出黑色黏液,在地面腐蚀出缕缕白烟。张小帅小心翼翼地撬开木箱,映入眼帘的竟是刻着飞鱼纹的红衣大炮零件,炮管内壁还残留着未清理的银砂。
"这些够定你十次死罪!"他举着零件转身,却见赵沉舟不知何时戴上了青铜面具,手中把玩着完整的飞鱼纹令牌。密室顶部的机关突然启动,数十具关节泛着青芒的机关人破土而出,手中连弩已对准他。
"太子殿下的飞鱼计划,岂是你能参透的?"赵沉舟的声音通过面具上的扩音铜管传出,变得沙哑而阴森,"那些漕帮兄弟的尸身,早就被炼成铸造火器的油料!"
绣春刀在机关人的钢铁关节间游走,张小帅后背渗出冷汗。这些机关人的设计精妙绝伦,每一次攻击都带着破空锐响,显然出自宫廷造办处。当又一具机关人挥刀劈来时,他突然想起陈明德老仵作生前的教诲:"机关术再精巧,必有破绽。"
借着石壁反弹之力,张小帅跃上高处,刀锋精准刺入机关人膝关节缝隙。齿轮卡壳的瞬间,他瞥见赵沉舟正将火折子凑近墙角的导火线——那是连接着整间密室的炸药。千钧一发之际,他甩出暗藏在云纹骰子中的磷粉,在空中爆开的火光瞬间点燃了赵沉舟的衣袍。
惨叫声中,赵沉舟踉跄着撞向木箱。张小帅趁机扑向导火线,绣春刀斩断引线的刹那,密室顶部的砖石开始纷纷坠落。他拽起昏迷的赵沉舟,在爆炸的气浪中奋力冲向密道口。
当晨光刺破云层时,雀金阁已成废墟。张小帅浑身浴血地抱着账册和火器零件走出,正撞见李大人率领东厂番子赶来。他举起染血的证据,声音穿透薄雾:"李大人,这不是简单的贪腐案。太子......"
话未说完,一支淬毒冷箭突然穿透雨幕。赵沉舟猛地推开张小帅,箭矢贯穿他的咽喉。血花飞溅间,张小帅看见暗处青灰色衣角一闪而逝,空气中残留着若有若无的龙涎香——那是百户府专用的熏香气味。
赵沉舟倒在他怀里,喉间发出"咯咯"的气音,用尽最后力气将一枚刻着"东宫"字样的铜扣塞进他掌心。张小帅望着对方脖颈处的飞鱼烙痕,突然明白这个昔日的漕帮叛徒,或许直到最后一刻,都在等待一个赎罪的机会。
护城河的水波荡漾,倒映着远处的紫禁城。张小帅握紧铜扣,腰间的绣春刀在朝阳下泛着冷光。他知道,这场始于暗格的迷云,虽暂时揭开一角,但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那些藏在飞鱼纹背后的黑暗势力,终将在正义的刀锋下无所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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