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针钩魂鉴
京城的秋雨裹着药香渗入青石板缝隙,苏半夏蹲在义庄潮湿的泥地上,银簪尖挑起死者指甲缝里的黑色粉末。簪头明珠在烛光下映出她紧锁的眉,那些泛着金芒的细屑与母亲《验尸密卷》里记载的镇魂丹原料分毫不差。义庄的油灯突然剧烈晃动,照得墙上悬挂的飞鱼纹旗帜鬼影幢幢——那是玄钩卫今日送来的"暴毙"案卷。
"苏姑娘,又发现三具。"张小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绣春刀的符文在雨幕中明明灭灭。他掀开草席,露出少年尸体脖颈处暗青的勒痕,"赌场杂役,失踪半月。"尸体眼白处隐约浮现的三钩红痕让苏半夏猛然站起,银铃在袖口发出尖锐嗡鸣,铃身"太医院"的古篆字渗出冷汗般的水珠。
顺子的铁骰子在掌心转得飞快,少年捕快的耳朵因紧绷而通红:"大人,城西乞丐巷这月少了七个乞儿,前日我在玄香坊后巷闻到..."话未说完,义庄大门轰然洞开,寒风卷着枯叶扑入,十二名玄钩卫鱼贯而入。为首者转动青铜面具,飞鱼纹尾钩滴落的黑油在青砖上腐蚀出滋滋冒烟的孔洞。
"苏女官好雅兴。"黑袍人扫视满地尸体,机械关节发出咔嗒声响,"不过查验仵作死因,似乎越权了?"他抬手间,两名玄钩卫甩出青铜锁链,锁链末端的倒钩精准缠住苏半夏的银铃。张小帅的绣春刀瞬间出鞘,符文光芒与锁链相撞,溅起的火花照亮了对方腰间的双鱼玉佩残片——与赵承煜遗落的信物如出一辙。
雨夜惊雷炸响,苏半夏突然扯断银铃系带。失去束缚的银铃爆发出璀璨金光,铃音化作万千锁链缠住玄钩卫的兵器。她咬破舌尖将鲜血滴在《验尸密卷》上,泛黄纸页间的丹方自动展开,朱砂绘制的飞鱼图腾与尸体指甲缝的粉末产生共鸣:"镇魂丹需要活人魂魄为引,而你们用玄钩卫的双鱼令..."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裂开蛛网状的缝隙。义庄地下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七具黑棺破土而出,棺盖上的飞鱼纹渗出滚烫的铁水。张小帅的双鱼铜符在怀中发烫,他想起赵承煜临终前的嘶吼:"丙字三号库...在玄香坊戏台..."绣春刀劈向最近的黑棺,刀刃却被棺中伸出的钩形锁链缠住。
顺子甩出铁骰子击碎玄钩卫的关节,转头对苏半夏大喊:"姑娘,这些棺材会吃人!"少年捕快的声音被尸傀的嘶吼淹没——黑棺中爬出的尸体皮肤下布满钩形血管,他们空洞的眼窝里燃起幽蓝火焰,腐烂的唇齿间挤出破碎的嘶鸣:"还我命来..."
苏半夏的银簪突然泛起青光,簪头明珠映出母亲密卷最后的批注:"破阵需银针钩魂,以赤子血为引。"她扯开衣襟,露出锁骨间的太医院印记,银簪毫不犹豫刺入皮肤。鲜血顺着银簪纹路流淌,化作光网罩住所有尸傀。而在尸傀胸口的飞鱼残纹中,她惊觉每道纹路都对应着一个失踪者的生辰八字。
玄钩卫首领的面具出现裂痕,他疯狂摇动青铜铃铛:"给我杀了他们!督主的计划不能被破坏!"十二口黑棺同时悬浮,在空中组成完整的双鱼图腾。苏半夏的银铃疯狂震颤,铃身浮现出古老的镇魔符文,而她的鲜血正沿着《验尸密卷》的丹方纹路,勾勒出失传百年的"银针钩魂阵"。
张小帅的绣春刀突然脱手,化作万千银针射向黑棺。这些银针正是赵承煜体内逆向弹出的勾魂散,此刻在苏半夏鲜血的催动下,竟组成了太医院秘传的镇魂咒文。当第一缕阳光穿透雨幕时,黑棺轰然炸裂,无数魂魄从碎片中升起,他们的衣衫上都印着不同坊市的飞鱼纹标记——那是玄钩卫暗中豢养的"人鼎"。
废墟中,苏半夏捡起半块染血的双鱼玉佩。玉佩裂痕处的血渍与她怀中的《验尸密卷》产生共鸣,显现出地下密室的方位。远处紫禁城方向传来沉闷的钟声,张小帅握紧重新凝聚的绣春刀,符文光芒照亮他冷峻的面容:"走,玄香坊戏台的暗格里,藏着真正的'银针钩魂鉴'。"
而在玄钩卫的密室深处,督主的机械眼球闪烁着猩红光芒。巨大的青铜丹炉中,太子的生辰帖正在墨绿色药液中沉浮,丹炉壁上镶嵌的双鱼玉佩碎片,正等待着与苏半夏手中的残片合二为一。当晨钟再次敲响,这场用银针钩魂、以鲜血鉴真的生死较量,即将迎来最惊心动魄的终局。
钩纹诡变
"苏姑娘,张大人叫你去前厅。"小吏的声音从义庄门外传来,惊得苏半夏指尖微颤。她正俯身查验一具无名男尸,手中银簪无意识划过掌心,温热的血珠滴落在死者腕间那道暗青色脉络上。刹那间,形如钩状的纹路突然泛起诡异的蓝光,宛如活物般在皮肤下扭曲蠕动。
油灯突然剧烈晃动,将她的影子在墙上拉得扭曲变形。苏半夏望着那道蓝光,耳边仿佛又响起十二岁那年的雨夜惊雷。母亲浑身是血地倒在她怀里,染血的手死死攥着半支桃木簪和银铃,喉间艰难溢出最后几个字:"丙字库...飞鱼纹..."话音未落,玄钩卫的钩刃就穿透了母亲的后背,飞鱼纹尾钩滴落的黑油,至今还在她记忆里滋滋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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