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阳光斜斜地洒在将军府的朱红廊柱上,将沈微婉栖身的撷芳院染得一片暖黄。沈微婉正倚在雕花窗前,指尖捏着捣碎的凤仙花瓣,小心翼翼地往指甲上涂抹,胭脂般的汁液晕开,映得她本就白皙的手指愈发晶莹剔透。
"小姐!不好了!"春桃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发髻歪歪斜斜,绣鞋上还沾着几片落叶,胸脯剧烈起伏着,小脸涨得通红,"京城里突然传出消息,说您能让毒蛇乖乖听话,还说您跟岭南的蛇贩子有勾结!"
沈微婉涂抹的动作陡然一顿,凤仙花汁在指甲上晕开一小片,宛如一滴凝结的血珠。她挑眉轻笑,声音里带着几分玩味:"哦?有意思。看来有人觉得安如玥那出戏还不够热闹,想再添把火。"
"肯定是安如玥!"春桃气得直跺脚,攥紧的拳头微微发颤,"除了她,还能有谁这么恨您!上次宫宴的事,她一定是咽不下这口气!"
沈微婉放下捣花的玉杵,起身走到梳妆台前,对着铜镜慢条斯理地整理发间的玉簪。铜镜里,她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眼中却泛着冷意:"未必。安如玥那点脑子,想不出这么阴损的主意。背后八成还有人推波助澜,一条毒蛇,就能搅动整个京城的风云,这人可不简单。"
话音未落,门外突然传来通报声:"七皇子殿下到!"
沈微婉和春桃对视一眼,快步迎了出去。只见萧煜一身玄色锦袍,衣摆上暗绣着云纹,手中摇着折扇,倚在门框上,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眼底却隐隐有寒芒闪过。
"沈小姐好雅兴,还有心思涂指甲?"萧煜抬眼打量着沈微婉,目光在她染着凤仙花汁的指尖上停留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沈微婉福了福身,故意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无奈:"没办法,谁让有人想让我不好过呢?殿下应该也听说那些传闻了吧?说我是什么'蛇妖',能驱使毒蛇害人。"
萧煜迈步走进院子,路过花架时,随手折下一枝开得正艳的芍药。花瓣上还凝着晨露,在阳光下晶莹剔透:"自然听说了。说起来,本王倒是对一件事很好奇——到底是谁这么大胆,敢在宫宴上放出毒蛇,还想把脏水泼到你身上?这分明是没把本王放在眼里。"
沈微婉眨了眨眼,歪着头装出天真无辜的模样:"殿下该不会是想帮我查吧?这可太劳烦您了。我不过是个小小的将军府嫡女,怎能劳动皇子殿下?"
萧煜将芍药别在沈微婉发间,凑近她耳边低声道,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垂:"帮自己未来的王妃,怎么能叫劳烦?放心,本王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敢动我的人。敢往你身上泼脏水,就要做好被脏水反噬的准备。"
沈微婉感觉脸颊微微发烫,心跳也不自觉地加快。她往后退了一步,轻咳两声转移话题:"其实我心里大概有个猜测。安如玥虽然讨厌,但她没那个脑子想出这么阴损的主意。我听说,丞相之女苏映雪最近和她走得很近。苏映雪表面温婉贤淑,实则心思深沉,说不定..."
萧煜挑眉,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折扇"唰"地一声打开:"丞相之女?苏映雪?有意思。她父亲最近在朝堂上可没少给本王使绊子。看来,这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啊。"
春桃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忍不住问道:"殿下和小姐,你们是怀疑苏小姐在背后捣鬼?可这也没证据啊。总不能凭空诬陷人家吧?"
沈微婉和萧煜对视一眼,同时笑了起来。萧煜晃了晃手中的折扇,笑容里带着几分狡黠:"有没有证据不重要,重要的是,得让某些人知道,得罪了沈微婉,就是得罪了本王。这京城,还轮不到他们肆意妄为。"
接下来的几天,京城贵女圈最轰动的消息,莫过于七皇子萧煜广邀名门闺秀入宫赏花。琼华殿外的牡丹开得正盛,红的似火,粉的像霞,可殿内的气氛却格外压抑。
萧煜端着茶盏,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看似随意地开口:"诸位小姐,你们说这毒蛇怎么就突然出现在宫宴上了呢?这要是伤了哪位贵人,可就是大事了。"
贵女们纷纷摇头,都说不知内情。唯有苏映雪强装镇定,挤出一丝微笑,声音却有些发颤:"殿下何必为这种小事费心?说不定就是有人不小心带进来的。这等粗鄙之事,实在不值得殿下挂怀。"
萧煜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语气突然转冷:"苏小姐说得轻巧。不过本王听说,苏小姐对奇珍异兽很有研究,尤其是蛇类。不知道苏小姐有没有兴趣,帮本王研究研究那条毒蛇?听说苏小姐府上豢养了不少珍禽异兽,想必对此很有心得?"
苏映雪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手中的茶盏"当啷"一声,险些掉落。她慌乱地起身福礼,声音都在发抖:"殿、殿下说笑了,民女哪懂这些...不过是些闺阁消遣罢了。"
萧煜没再追问,只是笑着转移了话题。可从那之后,京城中又传出新的传闻:七皇子怀疑丞相之女与宫宴毒蛇事件有关,正在暗中调查。消息像长了翅膀般,迅速传遍京城的大街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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