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西城,一座破旧的四合院。
二月的寒风穿过高墙之间的缝隙,呜咽作响。
院内那棵老槐树光秃秃的枝丫不时敲打着灰瓦,发出清脆的声响。
正房的木门被推开,发出嘎吱一声。
屋内,老式煤球炉上摆着一把铜壶,偶尔喷出一缕白气。
沿墙放着几张老旧的太师椅,中央是张方桌。
墙上挂着张褪色的地图,密密麻麻地标着各种符号。
王胖子先到的,他穿着件羽绒服,脖子上围着条灰围巾,手里把玩着部黑莓8700,很少有人用这玩意。
见我进门,他愣了几秒,然后一把将我搂住。
"操,真他妈是你!"王胖子狠狠拍着我的背,力道大得我肋骨生疼。
他比八年前胖了一圈,头发很短,下巴棱角分明了。
脸上多了道疤,右眼角至嘴角,细长的一道。
刘瘦子坐在角落,面前摊着份《人民日报》,依旧骨瘦如柴。
他抬头扫了我一眼,轻轻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
跟记忆中没多大变化,除了眼角的细纹和那副金丝眼镜。
"都长大了。"表叔走进来,手里拎着几瓶二锅头和一堆煎饼果子。
他比记忆中苍老许多,眼角的皱纹像蛛网般密集,鬓角全白了。
但那双眼睛依然锐利,像鹰隼般锁定猎物。
默哥紧随其后,腰间鼓鼓囊囊,明显带着家伙。
他在门口停了停,仔细打量屋内格局,才跟我点点头,到了离门最近的位置坐下。
花蕊从里屋出来,手捧保温杯,一身黑色风衣,抿着嘴唇。
"所有设备已设置妥当,监控系统也排查完毕。"她像是故意躲着我的目光。
我们就这么围坐在一起,六个人,三方势力,无数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屋里很暖,但谁都没脱外套。
"听说你瘦了十多斤。"王胖子递过来根芙蓉王。
"少抽点。"我接过来,点上,"留着命还有用。"
刘瘦子从怀里掏出个棕色笔记本,翻开,露出里面的计算式和图表。
"根据我们掌握的情报,白家现有产业16处,涉及赌场、夜总会、地下钱庄,年营收约4.7亿。''
''比起之前的规模缩小了68%,但仍有相当实力,白浩然这两年在澳门和东南亚活动频繁,新增人手127人,主要是技术人员。"
"说重点。"表叔往杯子里倒了二锅头,一饮而尽。
"重点是,他们不是在重建旧业务,而是转型。"刘瘦子拿出张图表。
"以前电诈骗的钱,现在洗钱,不骗个人,改骗企业和银行。"
王胖子点头:"没错,上个月在马尼拉,我见过白浩然一面,小白脸一个。拿假身份在打前站,装投资商。身边四个保镖,全是职业的。"
他咧嘴笑,"那小子不认识我,我倒把他看得一清二楚。我说天锋,这孙子跟他爹完全不一样,城府比白二爷深多了。"
"白浩然执行的是赤龙指令。"表叔突然开口,声音沉稳,"自从白二爷落马,赤龙决定收编白家剩余力量,白浩然就是他们扶起来的傀儡。"
房间突然安静下来。
"什么意思?"我捻灭烟头,"说清楚点。"
表叔没直接回答,而是从口袋掏出部老式摩托罗拉V8088翻盖手机,拨了个号:"人都到齐了,把东西拿来吧。"
十分钟后,一个中年男人走进来,放下个军绿色帆布包就走了。
表叔打开包,取出叠黄色文件袋,逐一分发给我们。
"代号'龙箭行动',绝密级别。"表叔的声音压得很低,"你们要知道的都在里面,看完销毁。"
我打开文件袋,取出份文件,第一页是张泛黄的照片,五个年轻军人站在某处基地门前。
我一眼认出了年轻的表叔,旁边那个眉眼与我相似的人,应该就是我父亲。
"这是1978年。特殊部队'赤龙'组建初期。"表叔指着照片。
"最左边是李刚,代号'教授',负责技术;''
''中间是赵明诚,代号'将军',总指挥;''
''你父亲林傲松在右边,负责情报,还有我,负责行动。"
我盯着那张与自己极为相似的脸,心里五味杂陈。
"'赤龙'本是军方特种小组,专门打击国际犯罪组织。"表叔继续道。
"冷战后期,因为种种原因,小组被裁撤。赵明诚不服,带着一部分人叛逃,将情报网和训练营转为犯罪组织,这就是今天的'赤龙'。"
"听着像拍电影。"王胖子嘟囔。
"比电影刺激。"表叔目光如炬。
"你父亲和我奉命潜入'赤龙',打入内部。后来,你父亲失踪。我被迫撤离,身份曝光。组织决定让我转为明线,守着你,等你长大。"
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我死死盯着表叔:"等我长大?为什么要等我?"
"因为你是最佳人选。"表叔又倒了杯二锅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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