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平静静完全没有疯癫的模样,只是一双眼睛因多年以来哭自己的儿子看起来有些混浊,此刻又浸着一层水雾,便看起来更加老迈。
她向着贤德妃走过来,福身行了一礼道:“贤德妃娘娘。”
随后又向穆元湛和穆元修称呼:“永安王,昭王。”
她清醒的很,连十几年不见的两个王爷,她都能从他们的长相寻迹出是当年那两个小皇子。
穆元湛和穆元修因为赵贵人如此的清醒对视一眼,随后便听贤德妃惊讶出声,“赵贵人你竟然没有疯?”
刚刚海棠给赵贵人简单地理了理头发,此刻看起来显得整齐了些,她缓缓嘘了口气。
众人先进了殿内,贤德妃和赵贵妃坐在茶几两旁海棠雕花椅子,纯禧站在赵贵妃身旁,并让沈云歌站在自己一边,穆元湛和穆元修便站在两位长辈的下首。
“什么?你说什么?”贤德妃被赵贵人说出的事情惊的心口都砰砰跳。
她握着巾帕的手捂在胸口,因心跳加剧呼吸变得急促。
“娘娘,我也没想到父皇竟然做了这样的事!”纯禧眼中又噙了水雾,还是因为太武帝当年做的决定而伤心,她又道:“今日我违逆他的旨意把赵贵人从禁院里接出来,怕是他也要对我这个女儿下手了。”
她又回头看向沈云歌红着眼眶道:“对不起云歌,这次怕是要连累你。”
“云歌?”贤德妃听到纯禧叫云歌,她惊愕未定地回头,看着站在纯禧身后的小宫婢,又怔愣半晌道:“你是云歌?这,这怎么回事?”
沈云歌这才走到贤德妃面前向其又正式行了一礼:“云歌见过贤德妃,让您受惊了。”
沈云歌说着把脸上的易容黏泥撕了下去,接着便是一张比刚刚小了一圈秀气的鹅蛋脸呈现在众人面前,贤德妃深深嘘了口卡在胸口的浊气,道:“你们做的事倒是没错,可是太冒险了,若是皇上……”
她说着顿了顿又道:“唉,事已至此,若是皇上果真动了怒要责罚你们,那我便就拼上自己保你们吧。”
纯禧一直未流下的泪突然夺眶而出,这时穆元湛开口道:“娘娘,您莫忧心,事情没有想象的那么糟。”
作为儿子,穆元湛虽然对太武帝当年的做的事一样感到心灰意冷,可转而作为一个男人来讲他倒能理解作为一个帝王与常人相悖的人性。
“父皇他刚刚已经有了混沌的状态,我和二王兄正是要去找您说一件事。”
近些日子太武帝病重是皇子皇孙们人人都知道的事了,皇后想瞒也只能瞒一下远在炎州的北静王,在身边的这些皇子皇孙她是怎么也瞒不住的了。
故大家对太武帝将要驾鹤西去的事实也都有了准备。
对于太武帝驾崩之后的事,众人都是有着自己的心事,贤德妃这个一直被皇后打压的妃子在太武帝去世后会有什么好日子便可以想见。
“先前父皇已经知道了我在收集郭家人的罪证,父皇也算默允了,扳倒郭家人算是势在必得,但对于皇后和太子,当时父皇没有表态,如今父皇垂危,皇后和太子若是这个时候还动不了,那便再没机会了。”
“找娘娘您是安抚您,接下来我们会以最快的速度拉下皇后和太子,皇上病危,国母和储君被废,届时后宫前朝定要陷入恐慌和混乱,您作为后宫之中最贤德的皇妃,后宫的稳定便由您掌持,您切莫因悲伤乱了方寸。您稳住了后宫,前朝的事便由我和二王兄来平定!”
穆元湛说得义正辞严,在场的众人都被他的这番话震慑,小女婢虽紧张得霎时手脚都同时发抖。
到底都算是事成之后的得利益者,她们也都极忠心地等着自己能为这件天大的事效一份力。
“本来接下来便是要与纯禧改变一下接近赵贵人的法子,今日你也算误打误撞地做成了这件事。事情虽然凶险,倒是更推进了与皇后正面交锋的时间,皇后此刻怕是已经成了热锅的蚂蚁,此刻,她没有寻到这里,想必是到了父皇那里。”
“她既不来,此刻,我等也该带着赵贵人找她去。”
穆元湛话落,沈云歌眼中有了忧虑,道:“可是,你刚不是说皇上他神识混沌了吗?”
“只是今日有了混沌的迹象,好在是片刻的,很快又会恢复,刚刚我和二王兄过来时父皇刚刚小憩了过去,此刻皇后过去,我等便也不用顾虑。”
这时穆元修道:“是,我们且都过去吧,不能留给父皇和皇后母子太多的时间。”
养心殿。
寒风凛凛,皇后身着明黄色锦缎牡丹缂丝白狐氅站在养心殿前,皇帝身边的总管大太监闫公公和声和气劝着皇后道:“皇后娘娘,皇上好不容易才小憩一会,您若不先回去,待皇上醒了老奴派人去通知您?”
皇后哪里肯再回去,事发突然,她在自己的寝宫左思右想,还是决定来向皇上禀明此事,好过自己去找纯禧兴师问罪。
兴许可以博一个皇上在自己垂危之际不会让对她们母子怎么样,他康健的时候不愿看到朝野陷入危机,眼下他将驾鹤西去,又怎么愿意让他日理万机治理的大夏陷入废后和废太子,以及皇上又病危的危险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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