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指正太子的两个案子都有了收获,只要赶紧让大理寺审案,定案,在太武帝没有崩,太子还没有穿上那一身龙袍,即便太武帝弥留,穆元湛也会在最后一刻让他的父皇看到大理寺的定案书。
因为他早在秦不往说皇帝无法痊愈时,便让其制作了一种能唤醒弥留之人神识的药,尽管只能让人维持一个多时辰,那也足够了。
沈云歌跟在穆元湛身后下了车,看到那一身鹅黄倩影便转身向秦川道:“师兄,让人下车吧,我们就不进去了。”
穆元湛一把捞住沈云歌的手腕,温声道:“听完再走。”
接下来的事,她得看着,让她知道他和怜若只是公事公办,不然这么走了,还是乱想,只怕好不容易有些进展的关系又要被她单方面地终止。
他紧握着她,用着隐隐的力把人带向怜若跟前。
怜若施身行礼:“王爷……”她极柔的目光转向沈云歌,颔首:“沈姑娘。”
沈云歌亦淡漠地颔首算是回礼。
穆元湛言语虽然有三分客气,但那张俊脸一派肃色,是怜若很少见过的,想起先前他一向对她以礼相待,如今却弄成这种局面,她的心便如刀割。
她虽心痛,但表面还维持着一贯的淡雅从容,堪堪从袖袋中把那让她心绪纷乱的玉佩捧到穆元湛眼前。
她勾着唇角,声音婉约,“怜若刚刚不该……不该惹王爷不愉,但怜若初心未改,只盼王爷万事顺遂。王爷视怜若如同袍,怜若便做一个合格的战友,助王爷凯旋登岸。”
刚刚不该?
不该惹他生气?
她做了什么让他生气。
怜若的这句话不知是不是故意说得含糊其辞让沈云歌听。
合格的战友?
“……”好一个合格的战友。
男人听到这样的话,心中一定极为动容,但是作为一个女人的角度,她,好一个以退为进,好一朵圣洁的白莲。
沈云歌眸色淡淡,在这朵白莲眼前,她就像一朵天生带刺的玫瑰,然而,穆元湛偏就甘心把她身上的那些刺扎进自己肉里也要握紧她。
他紧握着她的手未松开,另一只手捏住垂在那一双玉手下的穗子把玉佩接在手里,他肃然的脸色未变,语气客气道:“多谢一路相助,此后有事需要帮忙可以找汤圆,他完全可以代替本王。”
说话很客气,但意思很明显,欠她的人情可以还,但都由汤圆来负责,她不要再找他,今后他穆元湛不会再与她有交集。
他的话说完,沈云歌的淡眸从那玉上移向怜若,便见对方的眼睫微微闪动,但她还是保持着一抹让人很舒适的浅笑:“好,怜若若是有需要,一定会找汤圆兄弟帮忙。”
穆元湛颔首:“好,眼下是请姑娘帮忙的最后一件事,劳烦。”
怜若娇唇浅弯:“王爷与怜若何须如此客气。”
他不放沈云歌的手,侧过身向怜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牵着沈云歌的手腕往大理寺门前的石阶上走去,汤圆架着老头也紧随其后。
怜若走在穆元湛和沈云歌的身侧,她与他中间自此隔了一个沈云歌,留给她的只是一个他触不可及的侧影,这些年,她的希望化作泡影,如何抓都是抓不住了。
沈云歌正看着穆元湛那冷漠无情的侧脸,他倏地转过来脸来冲她浅笑,笑里的意思便是,“我说过,她只是一个眼线而已,信了吗”?
信不信的,重要吗,若没有她,他还会这般对怜若吗?
他对她的态度与后院的那些女人不同,难道只是他说的同袍之宜?
沈伯庸果然是血亲生父,他还是能看懂自己女儿的,沈云歌傲气,又心思敏感,稍有风吹草动她便紧绷起自己全身的神经做起防御,尤其在感情方面,让她自洽,很难。
……
穆元湛让秦川回去与师父秦不往请能让太武帝提起一口气的丹药。
进了大理寺时,刑部、御史台的人都已经被暗卫“请”了来,往常他们对穆元湛从心里轻视,如今他的所为,那些人是再不敢小看眼前这个曾经放浪不羁的昭王,见到对方阔步进来都恭恭敬敬地行礼。
都是替他办事的,穆元湛自然也很客气地与几人打了招呼。
御史台和刑部大理寺相互监督,穆元湛且监督他们三方,待王三的口供录好后又重审郭定彪和郭定华,为了节省时间便就兄弟两个一起审了。
二人乃是重犯,被铁链绑在木柱上,彼此身上都有一些鞭痕,但精神看起来还不错,想必是有些观看风向的官员看着太子尚在位,便暗自给与郭家人一些照顾。
因为郭秉文的事,郭定华恨透了穆元湛,他多想为儿子报仇,除夕夜在宫里就恨不得也挑了他的脚筋,现在却是成了对方的阶下囚。
他恨恨地看着暗光下如地府判官一般的穆元湛,当看到对方手里的那块玉佩,便是一震。
随后听到郭定彪“哈哈”大笑两声,又不以为意地嗤笑道:“昭王殿下,仅凭一块玉你就想诬陷太子,只怕不能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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