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飞紧握海龙佩,立于镇海号甲板之上,狂风依旧呼啸,巨浪虽稍稍平缓,然四周海面仍是一片混沌,雷电之光不时划破天际,映照出他坚毅而略显疲惫的面容。方才一番拼尽全力,他以覆海诀真气牵引暗流,勉强带领船队避开风暴最猛烈的核心,然体内气血翻涌,精神几近透支,掌中海龙佩的光芒亦已黯淡,仿佛耗尽了灵力。
“都司,您可还好?”王铁柱踉跄走来,粗犷的面庞上满是风浪拍打的痕迹,衣甲湿透,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他方才亲眼见龙飞以一人之力,似能与这天灾抗衡,心中既是震撼,又是担忧。毕竟在这茫茫大海上,若龙飞倒下,船队士气必将崩散。
龙飞微微摆手,示意无碍,深吸一口气,覆海诀真气缓缓流转,平复体内翻涌之气。他转目扫视四周,只见镇海号甲板之上,兵士们正忙着清理断裂的桅杆残骸,修补船体裂缝,船舱内不时传来伤者的低吟,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劫后余生的沉重气息。远处几艘战船虽保住阵型,然帆具多有损毁,行速大减,显是伤得不轻。
“铁柱,伤亡如何?”龙飞声音低沉,目光中透着一丝痛惜。方才那三艘轻船覆没,百余名兵士生死未卜,他虽全力施为,终究未能救下所有人。
王铁柱低头禀道:“回都司,镇海号伤员三十七人,多为撞伤,暂无性命之忧。其余战船共折损三艘,伤亡逾百,余船船体皆有不同程度受损,主帆破裂者亦有两艘,眼下行速难保。属下已命各船清点物资,修补船体,暂避风头。”
龙飞闻言,眉头紧锁,目光转向远方海面。天际乌云虽稍有散去之兆,然风浪仍未完全平息,这阿拉伯海的黑吼风果真名不虚传,威力之大,远超他过往所经任何风暴。若非海龙佩异动,让他得以感知暗流走势,引动潮汐之力,恐这一支精锐船队早已全军覆没。
“铁柱,传令下去,各船不得懈怠,继续加固船体,救治伤员,务保士气不散。此地距黑沙港已不甚远,覆海会线索就在眼前,待风浪稍缓,我等定要继续前行!”龙飞语调虽缓,然字里行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
王铁柱抱拳领命,旋即转身高声喝令,甲板上兵士虽疲惫不堪,然闻令行事,仍有一丝不屈之气。龙飞见状,心下稍定,覆海会踪迹诡秘,此番追查既是奉承泽兄之托,又关乎大满水师在外洋之安危,纵有天灾人祸,亦不容退缩。
他低头看向掌中海龙佩,幽蓝光芒虽已黯淡,然方才那股莫名意念犹在心头萦绕。覆海诀真气流转之际,他分明感受到一股磅礴之力自海龙佩中传来,与周遭海流相呼应,竟让他生出一种与大海融为一体的错觉。那一刻,风暴中的巨浪、暗流,乃至天际雷霆,仿佛皆在他感知之中,似可随心而动。
“海皇血脉……果与此有关么?”龙飞心下暗忖,玄洋子师尊曾隐约提及,覆海诀之极致,便在于与海洋之力的共鸣,而海龙佩作为海皇信物,定藏有更深奥秘。方才风暴最烈之时,他真气与精神力高度凝聚,竟首次清晰感知到潮汐之力的存在,并初步借用其势,引导镇海号避开致命巨浪与暗礁。若非如此,船队早已葬身此地。
然这一番施为,消耗之大,亦远超他预期。龙飞内视自身,先天境中阶的真气虽未枯竭,然气海之内空虚一片,识海更是隐隐作痛,似是精神力透支所致。他心知,这种借用潮汐之力的法门,绝非随意可为,其中限制与代价,尚待摸索。
“都司,您且回舱稍歇,此处有属下盯着。”王铁柱见龙飞神色疲惫,不由再次劝道。龙飞摇了摇头,沉声道:“不妨,此风暴未尽,我须亲自坐镇。铁柱,你去督令各船舵手,随时留意风向变化,若有异动,速来报我。”
王铁柱无奈,只得领命退下。龙飞独自立于船头,迎着刺骨海风,覆海诀真气缓缓流转,感知着四周海流走势。风暴核心虽已避开,然四周暗流依旧汹涌,海面之下似有某种莫名力量在涌动,令人心悸。他心头微动,隐隐觉得此风暴来得诡异,绝非单纯天灾,或与覆海会背后之力有关,亦或与海皇传承有所牵连。
时间缓缓流逝,约莫半个时辰后,风力渐弱,天际乌云终于露出裂缝,一抹微光自云隙间洒下,映照在波涛起伏的海面上。船队兵士见状,士气稍振,不少人低声祷告,谢天谢地。龙飞却未放松警惕,真气流转间,目光扫视四周,忽见远方一艘战船甲板上,一名老水手手指远处,低声惊呼:“都司,快看那处!”
龙飞顺势望去,只见西南方向海面,风暴残留的漩涡之中,竟隐隐浮现出一片黑影,似是一座礁岛,又似一艘破败的巨船,在风浪间若隐若现。他心头一紧,覆海诀真气催动,双目微眯,试图看清那黑影究竟为何物。然距离太远,兼之风浪遮挡,终是难以分辨。
“铁柱,命人取远镜来!”龙飞沉声喝道。王铁柱不敢怠慢,急忙取来一具铜制远镜,递与龙飞。龙飞接过,凝神远眺,镜中景象虽略显模糊,然那黑影轮廓却越发清晰,竟是一座破败的古船,船体残破不堪,桅杆折断,船身上覆满青苔与海藻,似已在海上漂泊百年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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