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角头缓缓转过身,三角尖端在红雾里划出一道冷光。林野摸向腰间的匕首,却发现口袋里多了个东西——是陈默的收音机电池,不知何时被塞进了他的口袋,上面还沾着教授的血。
巷口的红雾越来越浓,行尸们的“嗬嗬”声和三角头的金属摩擦声交织在一起,形成某种催命的乐章。林野突然明白,陈默不是在帮他们争取时间,而是在用自己当诱饵,把这些怪物引到这个“符号”标记的地方——这里不是避难所,是个被精心设计的陷阱。
念念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林野低头,看见小女孩的眼睛里映出无数个缩小的三角头,像极了刚才那个女人玻璃珠里的倒影。
“它们……在看我们……”念念的声音轻得像耳语。
林野抬起头,看见三角头的三角内侧,那些细小的孔洞里,正渗出和行尸眼睛里一样浑浊的光。而围在它身后的行尸们,喉咙里的“嗬嗬”声突然变成了清晰的词语,重复着同一句话:
“欢迎来到……新的世界……”
三角头的脊椎骨链突然绷成直线,末端的头骨在林野眼前晃了晃,眼窝里积着的黑液滴在他手背上,瞬间灼出个水泡。林野喉结滚动——刚才吼的半真半假,那个女人确实是他推开的,但当时雾里的纸人影已经缠住她的脚踝,不推的话,现在被啃得只剩骨头的就是他。
“咔哒。”
三角头的金属顶角突然转动,尖端擦过林野的鼻尖,带起的风里裹着股消毒水混着尸油的味道。这味道让他猛地想起上周医院的停尸间,那些被钉在墙上的尸体,胸腔都开了个整齐的十字口,里面的心脏不翼而飞。
壁橱的木板突然发出断裂声,念念的哭喊声像被掐住的猫。林野眼角余光瞥见柜门缝隙里露出的小皮鞋,鞋跟处沾着的草屑正在往下掉——那是昨天在超市后巷沾的,当时那里躺着三具被啃得面目全非的小孩尸体。
三角头猛地转向壁橱,脊椎骨链在地上拖出火星。林野突然扑过去抱住它的腿,金属外壳烫得像烙铁,底下传来某种活物的搏动,像被塞进铁皮里的心脏在跳。
“陈默!调频!”他吼得嗓子出血。
教授正趴在地上摸索电池,手指被碎玻璃划得血肉模糊,却死死盯着收音机背面——那里贴着张泛黄的便签,是红雾前学生送的,上面写着“107.3,永不消逝的电波”。
杂音炸开的瞬间,三角头的动作出现了诡异的停顿。林野趁机拽开壁橱门,把念念推出去的刹那,看见小女孩后颈爬着只纸人影,细如发丝的腿正往她衣领里钻。
“拍掉!”他嘶吼着挥斧劈向三角头,斧头却被骨链缠住。那串脊椎骨突然活了过来,骨缝里钻出无数细小的触须,顺着斧柄往他胳膊上爬。
二楼的地板突然震颤,楼梯口传来“嗬嗬”的声响。林野的夜视仪扫过去,浑身冰凉——十几个行尸堵在那里,最前面那只穿着消防员制服,头盔下的脸烂得只剩半边,手里却紧紧攥着个完好的灭火器,喷嘴正对着他们。
“它们在……模仿活人……”念念的声音发颤,小手拍掉后颈的纸人影,那东西落地后瞬间钻进墙缝,留下道蠕动的血痕。
林野这才想起上周在消防站的遭遇:一群行尸围着消防栓,有模有样地接水管,只是流出的不是水,是暗红的血。当时他以为是巧合,现在看着那消防员行尸按下灭火器压把,喷出的白色粉末里混着碎骨,才明白这些东西在继承人类的“习性”,甚至在进化出“工具使用”的能力。
三角头突然挣脱斧链,三角尖端砸向林野的头顶。他往旁边滚的瞬间,看见陈默被骨链缠住了脚踝,教授的惨叫里混着牙齿咬碎的声音——他在嚼自己的舌头,大概是想用剧痛保持清醒。
“拿着!”林野抓起地上的收音机扔给念念,小女孩接住的刹那,行尸群突然骚动起来。它们的目光越过三角头,直勾勾盯着收音机,喉咙里的“嗬嗬”声变成了类似“渴望”的低吼。
林野突然想起便利店货架上的标签:未开封的电子设备比食物更值钱。红雾里的行尸对电波有种诡异的执念,就像飞蛾扑火——但这火,是会把它们烧成灰烬,还是让它们变得更可怕?
三角头的黑液突然沸腾起来,滴在地上的坑洞里冒出青烟,里面隐约映出无数张人脸。林野拽着念念往窗口退,经过陈默身边时,看见教授的手正指向墙角的铁盒——那里面除了病历,还有半瓶没喝完的碘酒,是红雾前医院的标配消毒水。
“滋啦——”
碘酒泼在三角头身上的瞬间,它发出刺耳的尖叫。林野趁机踹开窗户,带着念念跳下去的刹那,听见身后传来令人牙酸的撕裂声——陈默被行尸们围了上去,那个消防员行尸正用灭火器砸他的头,白色粉末混着脑浆溅得到处都是,而三角头的骨链正穿透行尸群,把教授的尸体往自己身边拖,像是在回收“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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