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照片里的另一个我
>加班到凌晨三点,我拍下空无一人的办公室照片发给同事。
>“电路好像有问题,帮我看看这些灯。”
>同事回复:“你身后电脑屏幕里,有张人脸。”
>我放大照片,每张照片角落都站着模糊人影。
>擦干净镜头后拍照,人影反而更清晰了。
>照片里的人影穿着和我一样的西装,连领带歪斜的角度都分毫不差。
>黑暗中,我听见相机自动对焦的嗡鸣声。
>闪光灯亮起的瞬间,我看见取景框里——
>我的脸正贴在镜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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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办公室彻底死了。
中央空调低沉的呼吸声早已停歇,空气沉甸甸地压下来,带着一种陈旧的、纸张和灰尘混合的冰冷气味。日光灯管一根接一根地熄灭,最终只剩下我这片孤岛——惨白的光晕里,键盘的敲击声空洞得如同骨头在互相敲打。窗外,城市的霓虹无声流淌,映在对面高楼漆黑的玻璃幕墙上,像一片片凝固的、彩色的污渍。我揉了揉酸涩得快要黏在一起的眼皮,视线扫过四周。那些空着的工位,此刻在昏暗的光线下轮廓模糊,像一排排沉默的墓碑。
又一阵微弱的、电流通过劣质线路时的“滋啦”声从天花板深处传来,几盏灯管应声闪烁了几下,光线剧烈地明灭,如同垂死者的喘息。这该死的电路!我低声咒骂了一句,抓起放在桌角的单反相机——原本打算拍些项目素材的。必须拍下来给物业那帮家伙看看,否则他们永远只会敷衍了事。
“咔嚓…咔嚓…咔嚓…”
冰冷的快门声在死寂中异常清晰,每一次都像敲在我的神经上。闪光灯刺眼地撕裂黑暗,瞬间照亮一排排空荡的工位、屏幕上休眠的LOGO、还有远处饮水机模糊的轮廓。强光过后,更深的黑暗迅速反扑,每一次按下快门,都感觉那片黑暗更加粘稠一分。我强迫自己不去看相机屏幕,一口气对着几个灯光闪烁最厉害的区域拍了七八张。
甩了甩因长时间僵持而有些发麻的手指,我点开通讯软件,找到物业工程部值夜班的老李头像,把刚拍的照片一股脑儿发了过去。手指在冰冷的屏幕上敲击:“李师傅,麻烦看看,B区这片的灯管和电路是不是有问题?闪得厉害,还滋滋响。” 按下发送键,光标在输入框里孤独地跳动,如同我此刻的心跳。
时间一分一秒地爬行,办公室静得能听到自己血液流动的嗡鸣。我百无聊赖地拿起相机,拇指无意识地在冰凉的金属机身上滑动。终于,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是老李。
我点开。
屏幕上只有一行字,每一个字都像冰锥扎进我的眼球:
“**小王,你身后那排电脑,最后面那个黑着的屏幕里……有张人脸。**”
嗡——的一声,大脑瞬间一片空白。血液似乎刹那间涌向心脏又猛地退潮,四肢冰凉。我猛地回头!
身后,一排排电脑显示器整齐地排列着,绝大多数是休眠状态的漆黑一片,只有零星几个电源指示灯闪着微弱的红光。目光如探照灯般扫过每一块屏幕——空的。全是空的。只有我因极度紧张而微微扭曲变形的倒影,在几块亮着的屏幕上晃动。
老眼昏花了吧?我下意识地安慰自己,手指却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点开了刚刚发送给老李的那几张照片。第一张,拍的是远处靠近茶水间的顶灯闪烁区域。我死死盯住屏幕,食指和拇指猛地向两侧滑动,将照片放大,再放大……像素点开始模糊。我的目光像筛子一样扫过每一个角落……茶水间门框旁边,饮水机的桶装水后面……那是什么?
一小片阴影。比周围深那么一点点,极其模糊,勉强能看出一个……人形的轮廓?一个佝偻着、微微前倾的……影子?它就那样突兀地“嵌”在饮水机和墙壁之间狭窄的空隙里,仿佛原本就是照片背景的一部分,又像是冲洗照片时不小心滴落的墨渍。一种刺骨的寒意毫无预兆地从脚底板窜上来,瞬间冻结了脊椎。
手指哆嗦着,我飞快地切换到第二张照片。这张拍的是靠近打印区那边的灯管。放大……再放大……打印机的侧面阴影里,那个模糊的人形轮廓再次出现!姿势似乎……更清晰了一点?它依旧佝偻着,但肩膀的线条似乎更硬朗了?第三张,第四张……我疯狂地翻看、放大。每一次!在每一张照片里,那个模糊的、扭曲的、如同劣质影像重影般的人影,都顽固地出现在照片的某个角落!有时在文件柜的缝隙里,有时在空椅子的椅背后,有时紧贴着黑暗的窗玻璃……它总是出现在照片的边缘,一个被拍摄主体无意间“扫”进去的、多余的“杂质”。更令人头皮炸裂的是,随着照片的切换,这个人影的位置在移动!从茶水间,到打印机旁,再到窗边……它在照片构成的静止时空里,悄无声息地、缓慢地……向我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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