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孙乾挥剑冲上去,剑光一闪,砍中一个瓦剌兵的脖子,鲜血喷了他满脸。可刚转身,一支箭就射中他的左臂,箭镞穿透铠甲,狼毒顺着伤口往里渗,疼得他差点握不住剑。“将军!” 赵能扑过来,替孙乾挡了一刀,刀刃划在赵能的肩甲上,火星四溅,肩骨都露了出来。
“赵能,你去安定门找岳都督!” 孙乾按住伤口,鲜血从指缝里渗出来,“就说西直门快破了,求他派援军,哪怕一百人也行!” 赵能点头,翻身上马 —— 那匹老马跑得踉跄,他却只能拼命打马,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请来援军。
可刚跑出三里地,就被一队镇刑司兵卒拦住。石崇坐在马上,身着从二品官袍,冷冷地看着他:“去哪里?”“石提督,西直门快破了,我去请岳都督援军!” 赵能急得声音发颤,伤口的血渗得更凶了。石崇冷笑一声,挥了挥手,兵卒们立刻围上来,长枪对着赵能的胸口:“援军?德胜门还缺人呢,岳都督哪有兵给你?回去告诉孙乾,守不住就自裁,别丢大吴的脸!”
赵能还想争辩,却被兵卒推搡着往回走。他看着石崇远去的背影,心里又急又恨 —— 他知道,石崇是盼着西直门破,好让谢太保难堪。赵能只能调转马头,往回赶,路上遇见两个逃兵,浑身是血:“副千户,外城的角楼破了,瓦剌兵杀进来了!”
秦飞此时刚拿到张启送来的证据 —— 周瑞伪造的城防验收文书,上面 “城垣坚固、军器完好” 的字迹,与周瑞平日的笔迹分毫不差,旁边还粘着半枚石崇的私印;通州仓的粮账上,“西直门粮万石,暂存” 的记录没有仓管签名,是刘焕亲笔批的。
“走,去兵部!” 秦飞抓起证据,就往外走。可刚到兵部衙署门口,就被石远拦住。石远双手背在身后,语气冰冷:“秦指挥使,谢太保正跟陛下议德胜门防务,你不能进去。”“石提督,西直门快破了,周瑞改文书、刘焕扣粮,再晚就来不及了!” 秦飞举起证据,声音里满是急切。
石远一把夺过证据,扫了一眼就扔在地上,用脚碾了碾:“什么胡言乱语?不过是你想邀功罢了。再闹,就以‘扰乱军务’办你!” 秦飞还想捡证据,却被石远的兵卒按住。他看着石远阴狠的眼神,知道硬闯没用 —— 内奸把持着门路,他连谢太保的面都见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西直门的时间一点点流逝。
西直门的外城已经破了,瓦剌兵涌进街道,与士卒们展开巷战。孙乾的右腿又中了一箭,箭镞淬了毒,伤口很快肿起来,发黑发紫。他靠在垛口上,看着身边的士卒一个个倒下:王小二被瓦剌兵的弯刀砍中肚子,肠腑流了出来,他却还伸手去抓地上的刀;一个老兵用身体堵住城门,被瓦剌兵乱箭射死,尸体都插满了箭。
“将军,我去炸云梯!” 一个叫李铁的士卒抱着炸药包,炸药包的引线还是他用灶火烘干的。孙乾刚想拦,李铁已经爬上垛口:“将军,我没爹娘,死了不亏!” 他高喊着 “宁死不辱”,纵身跳下去,炸药包 “轰隆” 一声炸开,云梯断成两截,李铁的尸体也炸得粉碎。
也先在阵前看到这一幕,气得哇哇大叫,下令全力攻城。一个瓦剌将领,身高八尺,手持弯刀,顺着云梯爬得最快,直扑孙乾。孙乾挥剑抵挡,可他伤势太重,手臂越来越沉,剑刃都卷了。“噗” 的一声,弯刀刺入他的腹部,狼毒顺着伤口往里渗,疼得他眼前发黑。
可孙乾没有倒下,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佩剑刺入瓦剌将领的喉咙。瓦剌将领惨叫着倒下,鲜血喷了孙乾一脸。孙乾看着他的尸体,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 他又杀了一个胡贼。可很快,他就觉得天旋地转,耳边传来赵能的呼喊:“将军!将军!”
孙乾睁开眼,看到赵能抱着他,眼泪滴在他的脸上,混着血一起往下流。“赵能,守住…… 内城…… 别让胡贼…… 进京师……” 孙乾说着,从怀里掏出谢渊给他的令牌,令牌上 “忠勇” 二字被血染红了,“把这个…… 交给谢太保…… 说我…… 没守住西直门……”
话音刚落,孙乾的头就歪了过去,眼睛还圆睁着,盯着城外的方向 —— 他还想看着士卒们守住城门。赵能抱着孙乾的尸体,哭得撕心裂肺。可瓦剌兵已经涌到内城门口,他将令牌塞进怀里,举起佩剑,对着瓦剌兵冲过去:“为将军报仇!” 刚冲两步,就被三支箭射中,倒在孙乾身边,尸体压着孙乾的手,像是还在保护主将。
秦飞此时终于绕到兵部后院,从角门溜了进去。谢渊正跟萧桓(德佑帝)议德胜门防务,见秦飞浑身是汗,手里攥着半张被踩烂的证据,赶紧问:“怎么了?” 秦飞把周瑞改文书、刘焕扣粮、石远拦路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最后哽咽道:“孙乾将军…… 怕是已经殉国了…… 西直门…… 外城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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