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渊示意玄夜卫押走阻挠的官员和亲兵队长,目光扫过校场:“带守将!” 两名玄夜卫押着守将走上点将台,他的官服被剥去,发髻散乱,脸上有明显的抓痕 —— 是昨夜被愤怒的士兵扔石头砸中的。见了谢渊,他突然挣扎起来:“谢渊!我乃朝廷命官,你无旨擅杀,是谋逆!”
“谋逆?” 谢渊冷笑,从袖中取出皇帝亲授的 “斩将令”,黄绸上的 “皇帝之宝” 印鉴在阳光下格外醒目,“陛下有令:‘西直门守将通敌弃城,罪该万死,谢渊可临阵斩之,无需复奏!’ 你且看看,这是不是圣旨?” 守将盯着印鉴,脸色瞬间惨白,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在地上。
谢渊提起尚方剑,剑身映出守将扭曲的脸,也映出校场士兵们紧绷的神情。他深吸一口气,目光望向积善巷的方向 —— 那里的平民尸骸刚被收殓,老妇的哭声仿佛还在耳边。“《大吴军律》第三条:通敌者斩!第五条:克扣军粮致军民死伤 者斩!第七条:临阵弃城者斩!” 谢渊的声音传遍校场,“你占尽三罪,今日斩你,以告慰百二十七名平民亡魂,以正军法!”
话音落,谢渊手臂一挥,尚方剑寒光闪过,守将的首级滚落在点将台上,鲜血溅在青石板上,顺着缝隙往下淌。校场死一般寂静,连风都停了,只有鲜血滴落的 “滴答” 声格外清晰。
谢渊弯腰提起首级,走到辕门旗杆下,玄夜卫早已备好绳索。他亲手将首级系在旗杆顶端,调整位置,让三军都能看清 —— 守将的眼睛还圆睁着,满脸惊骇。风一吹,首级晃了晃,鲜血顺着旗杆往下流,在杆身上留下暗红色的痕迹。
“都看清楚了!” 谢渊登上旗杆旁的高台,声音带着威严,“这就是通敌、克扣、弃城的下场!日后无论是谁,官阶多高,背景多硬,敢犯军法、敢害百姓,他就是榜样!” 校场的士兵们齐刷刷地跪下,有的士兵盯着首级,身体微微发抖 —— 那是恐惧,也是敬畏。前排一个缺了门牙的老兵,突然磕了个头:“谢太保为民除害,我等愿听号令!” 紧接着,五千士兵齐声高喊:“愿听号令!愿守京师!” 声音震得天地都在响。
辕门外的百姓们也围了过来,有的捧着香烛,有的拿着纸钱,对着旗杆上的首级磕头,老妇的哭声变成了呜咽的感谢:“终于为我孙儿报仇了……” 谢渊望着百姓,心中一沉 —— 若不是自己坚持执法,这些冤屈怕是永远无法昭雪。他对身边的兵部侍郎说:“传我令,玄夜卫协同户部,三日内核清西直门所有粮饷账目,克扣者一律拘押;工部立刻修补积善巷的残垣,抚恤银每户三两,明日发放完毕。”
巳时过半,处理完各项事务,谢渊走下高台,走到旗杆下,仰头望着守将的首级。阳光刺眼,他微微眯起眼,想起永熙帝曾说 “执法易,守心难”—— 今日斩将,虽震慑了三军,却也必然得罪李嵩旧党,日后的阻力只会更大。但他不后悔,军法废则军心散,军心散则百姓亡,他不能让大吴的江山毁在奸人手里。
玄夜卫指挥使秦飞匆匆赶来,递上一份密报:“大人,李嵩在吏部大发雷霆,说要参您‘擅杀勋亲’;陈忠已令户部粮科销毁账目,被属下拦下,人已拘押。” 谢渊接过密报,看完后冷笑:“让他参,我有铁证在身,陛下自会明断。陈忠交给刑部,严查他与守将的勾结,牵扯出谁,就办谁!” 秦飞点头:“属下明白。另外,宣府卫副总兵派人来报,说瓦剌闻守将被斩,军威大振,已退至边境三十里。”
谢渊松了口气,望向边境的方向 —— 至少,这一战,他们赢了。校场上,士兵们正在操练,喊杀声比往日更响亮,更整齐。一个年轻的士兵路过旗杆,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眼神坚定 —— 那是军法立威后,才有的精气神。
午时,阳光正烈,谢渊坐在辕门的临时营帐里,吃着简单的军粮 —— 一碗糙米饭,一碟咸菜。他吃得很慢,每一口都嚼得很细,仿佛在品味这执法后的平静。帐外传来脚步声,是那个缺门牙的老兵,捧着一个粗陶碗进来:“大人,这是我们几个老兵凑钱买的肉粥,您尝尝。” 谢渊接过碗,粥还冒着热气,里面有几块碎肉。他喝了一口,暖流从喉咙淌到心里,眼眶微微发热 —— 这碗粥,比任何山珍海味都香。
“老人家,你们受苦了。” 谢渊放下碗,轻声说。老兵摇摇头:“不苦,大人为我们斩了恶将,以后有盼头了。”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纸,“这是我们西直门守军的联名信,愿意跟着大人死守京师,赴汤蹈火!” 谢渊接过纸,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手印,有的模糊,有的清晰,却都透着沉甸甸的信任。
他将联名信折好,放进怀里,对老兵说:“请转告兄弟们,有我在,军法在;有军法在,京师在!我不会让你们白流血,更不会让百姓白死!” 老兵用力点头,抹了把眼泪,转身走出营帐。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