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海勉强挤出笑脸说:“各位先消消气,听我说两句。来!摆桌子,上酒菜!红云师弟,过来坐。”庙里的小和尚赶紧收拾破桌子,扫掉地上的碎碗碟和剩饭剩菜,重新摆上酒席。忙活完后,红海问:“几位今天来庐山,有何指教?”
许知说:“天下武林本是一家,绿林和镖局都是江湖同道。绿林有绿林的规矩,镖局有镖局的道义,只要行事光明磊落,讲忠义,就是正道。我们和红海大师原本井水不犯河水,可没想到红海大师贪图富贵,背弃武道,投靠朝廷阉党,挂着官府的腰牌,屡次和镖局作对。派人去霄泾县放火杀人,设擂台暗中下毒手,还帮东平税署欺压百姓。红海大师已经背叛武林,走上邪路了。今天我们过来,一是劝你回头,二是下战书。”
红海冷笑:“说得好听!还没进庙就杀了我的人,眼里哪有我红海?行,我倒要看看你们下的什么战书!”
许知说:“交出东平和独脚僧,我们既往不咎;如果不交,那就约个时间地点,一决胜负。你们赢了,条件随你开;我们赢了,除了交出这两人,别无所求。”
红海心里盘算:他请来的高手已经分三路下山——一路去西南劫镖,一路去镖局杀人,一路保护东平。前两路还没消息,后一路已经惨败。他原本倚重的种知古、何契阿古叛变了,只剩龙滨逃回来。现在庐山人手空虚,衡山派突然杀到,让他进退两难——就像猴子捡了串红辣椒,吃又太辣,扔又舍不得。这老狐狸决定先探探虚实,打一场试试:如果赢了,就把这五人全杀了;如果形势不利,就先打发他们走,拖延几个月再说。
想到这里,他慢悠悠地说:“八月初十,你们镖局所有人来庐山决一死战,输赢一分,几十年的恩怨就此了结。你们赢了,别说东平、独脚僧,我红海的脑袋也给你们;要是你们输了,我红海慈悲为怀,不赶尽杀绝,只要你们交出衡山、鹤亮、何契阿古、红叶、普阳,还有朝廷钦犯吴刚,外加两支行道剑、一支月钩龙齿剑和一把原通用的虎头叉,其他人可以放走。”
独脚僧在旁边补了一句:“还得把叛徒姜得印交出来!”
衡山哈哈大笑,冲着独脚僧喊道:“哈哈!独脚僧!你还有心思惦记八月的事?你不是要找我吗?我自己送上门来了!你要真是个爷们儿,就出来跟我打一场,不然连晚饭都没资格吃!”
独脚僧怒道:“衡山!你太嚣张了!今天让你有来无回!”
衡山“唰”地站起身,对红海抱拳说道:“红海,刚才的酒肉招待,谢了!有话直说,要是没事,我衡山这就告辞。谁跟我有仇的,到山门外解决!”说完,他盯着红海,等他回应。
红海阴险一笑:“嘿嘿,既然各位要走,我也不强留。送客!”
众人来到山门外,衡山站定,许知等四人也停下脚步。红海身后二十多人一字排开,双方隔着两丈多远,气氛剑拔弩张。
衡山高声说道:“有仇有怨的,赶紧站出来!大鹏鸟敢飞万里,蝙蝠却不敢见阳光!独脚僧,别躲躲藏藏了,有种出来单挑!”
独脚僧心里冷笑:哼!任你怎么激将,我都不上当。对付你这样的高手,得用计谋,群殴才是上策。这叫“力气大能赢一人,智谋高能胜千军”。他厚着脸皮,故作镇定,干笑着看衡山,既不回应,也不出战。
这时,独脚僧身边一个矮胖和尚大步走出,喊道:“冤有头,债有主!吴刚害了我师兄师弟,我要找他算账!”
吴刚抬眼一看,这和尚身高不到五尺,又矮又胖,一双小眼睛像绿葡萄似的滴溜溜转。他原本拿着禅杖,临上场却交给旁边的和尚。吴刚心想:这家伙狡猾得很,知道我的行道剑厉害,故意空手对战。哼,以为不用兵器就能赢我?
吴刚走上前,抱拳问道:“阁下怎么称呼?你师兄师弟是谁?”
和尚恶狠狠地说:“我是豹僧!我同门顺山、狮僧、象僧、杜川、卢锋,都跟你们镖局有仇。你接连杀害我同门,今天非要砍下你的脑袋祭奠他们!”说完,他猛地冲上前,一招“金龙探爪”,伸手就抓吴刚。吴刚迅速蹲身闪避。
吴刚猛地一脚踢向豹僧的要害,豹僧迅速闪身躲开,反手去抓吴刚的脚,同时另一只手斜劈过去。吴刚见状,立刻收脚后退,身子往左边一闪。
豹僧精通各种拳法,练的是刚猛霸道的“金刚大力鹰爪功”。他一会儿大开大合,拳脚刚猛,攻势凌厉;一会儿又贴身近战,用肩膀撞、手肘顶、手指戳、手腕勾,招式变化多端。徐增看他功夫深厚,不敢大意,便使出柔劲功夫,动作轻盈如白鹤冲天,落地时又稳如喜鹊踏枝,动静结合,身形飘忽,让豹僧摸不清他的路数,心里直犯嘀咕。
衡山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悄悄问许知:“许二哥,这功夫是你教的吗?”许知笑着摇头:“不是,连我都不会呢。”衡山很惊讶:“那……这孩子跟谁学的?虽然我功夫不如我二师兄,但他会的招式可都教过我了。可这套拳法,连我二师兄都不会,咱们认识的武林高手里也没见过。你看他,像是喝醉了又没真醉,像是出错了招可又暗藏玄机,用这种‘醉’和‘错’来迷惑对手,实则招招精妙。刚猛却不僵硬,柔软却不无力,快而不乱,慢而不散,轻巧却不飘浮,沉稳却不迟滞,防守时虚虚实实,反击时后发先至,这身手真厉害啊!”许知笑道:“这是他集各家所长,自己琢磨出来的独门拳法,东方于给它取名叫‘神迷拳’。嘿,徒弟比师父还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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