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相外传·青山卷
第一百三十六章 烬啼舌绽·万味燎原
初火婴孩舔舐星尘喷嚏的刹那，舌尖忽结冰霜图腾。香烬消散处飘落的琉璃尘尚未坠地，素锦唇角的霜纹骤然炸成百味签，签尖挑破天幕时——
苍穹裂口涌出沸腾的油海！金黄油浪裹着尖叫的糖人、哭泣的苦胆、狞笑的辣蚁倾泻而下，黑袍老者踏着翻滚的糖浆浮出浪尖，腰间九十九把味刃割开云层，割出的裂缝里爬出青铜味蕾迷宫。
"吾乃饲天印第七喉舌，味烬。"他撕下自己的舌头抛向油海，舌尖立刻膨胀成腐烂的肉山，"今日，该让你们尝尝被篡改的七情六欲了！"
赤婴踮脚戳破一颗坠落的糖泡，糖汁溅在手腕竟蚀出"贪"字烙印。油浪拍向众人的瞬间，味烬挥刃劈开饕餮食道，食道内壁镶嵌的青铜鼎镬突然睁开万只味瞳——每只瞳孔都映着被毒宴驯化的文明：跪拜甜味的佛陀、生吞苦胆的帝王、为辣癫狂的军队……
"快闭眼！"焚宙白发缠住素锦即将坠入油海的脚踝，"这些味瞳会吸食你们的舌魂！"
素锦挥霜刃斩断缠上小腿的糖丝，却发现刃锋正在融化："我的剑气……怎么变成了糖稀？"
味烬的冷笑震得油海翻起毒泡。他弹指敲响腰间味刃，青铜迷宫突然伸出千百条舌头，每条舌苔上都烙着饲天印的宴饮史：
被蜜糖腌制成琥珀的诗人，在苦胆池里泡烂双腿的歌姬，辣蚁钻入眼窝仍大嚼龙肝的将军……赤婴抓起滚烫的油浪泼向舌阵，油花却化作尖叫的糖人咬住她的手指："痛痛痛！这些坏油会告密！"
"因为你的恐惧在喂养它们。"璇玑突然将夙薇剑插入自己舌根，血刃劈开糖衣幻象，"味觉战场里，连心跳都是调味料！"
素锦在血腥味中窥见真相——
油海深处沉浮着母树的味蕾图腾，图腾上插满青铜餐刀。味烬的声音从每粒油星里渗出："饲天印早把历史改写成食谱，帝王将相不过是主菜旁的雕花萝卜！"他忽然扯开黑袍，露出胸腔内跳动的宴饮录，"来尝尝这道‘忠肝义胆’，是用三万反骨文火慢炖的……"
赤婴突然将初火婴孩抛向宴饮录："小不点，咬他菜谱！"婴孩的乳牙啃上青铜书页的刹那，天地响起令人牙酸的咀嚼声。
味蕾迷宫轰然坍塌，万只味瞳在油海里挣扎成泡影。味烬暴怒地撕下左耳砸向素锦，耳垂坠地竟化作盐晶沼泽："你们根本不懂！饲天印赐予的‘标准美味’，才是让文明存续的秘方！"
"存续的怕是腌入味的人偶吧？"素锦任由盐晶爬上脖颈，霜纹突然绽成酸甜苦辣四味花，"母树给我们百舌千味，可不是为了跪着品鉴毒宴！"她咬破四味花瓣，血珠凝成银餐叉刺穿宴饮录。
饲天印的食谱在银叉下暴露出腐肉本质。焚宙趁机将白发编成滤网，从油海中打捞出母树被封印的味蕾图腾。赤婴骑在初火婴孩肩上，将糖人、苦胆、辣蚁塞进青铜鼎镬："坏味道，请你们吃彩虹屁！"
鼎镬炸裂的刹那，万道味魂如脱缰野马冲破云霄。味烬在崩溃的宴饮录中嘶吼："你们毁了永恒盛宴！"素锦却将银叉扎进盐晶沼泽，捞出一尾活蹦乱跳的纯味银鱼："不，我们正在烹煮真正的永生——"
星河倒卷处，被解放的味魂化作雨露坠向人间。赤婴追着一滴辣味雨蹦跳，看见雨珠里映出千年后的烟火：
头戴酸梅的稚童在甜糕铺前皱眉，白发老妪往苦茶里偷偷添蜜，酒肆老板娘把辣酱抹在情人鼻尖……素锦唇角的霜纹已化作味觉图腾，她望向正在消散的味烬："告诉饲天印——"
"人活着，可不是为了当它的下酒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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