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兰借着上头的酒劲,给安追他们使了眼色,装作恶心想吐的样子,冲出了农场一楼。
门外,大雨倾盆。
男孩和磐石帮的人看似松散站着,但场内没有一处阴影能逃过他们的眼睛。
这阵仗,谁动一下,地上就得多摊血。
基兰跌跌撞撞扑到门口的树下,咔咔一通干呕。
门口守卫们被这声音恶心的够呛,干脆不再看基兰,把头扭向了一边。
守卫一扭头,基兰抓住了片刻空隙。
雨声和枪声是最好的掩护,用只有几人能听见的音量,把明晚的安排和盘托出。
为什么不在屋里说?
墙板隔不住声音,只有风声雨声才能保密。
米根压低声音:“就这么办。”
其余三人攥紧了拳头,表示同意。
现在,他们是四把上了膛的枪,只等老大扣下扳机。
至于小货船的位置和货,基兰也没瞒着。
明天上船,除了钱和子弹,什么都靠不住。
基兰想好了,私酒、甘油全部打包甩给农场老板,帽匠·塞拉斯。
农场老板塞拉斯能在这开门做生意,就有吞下这批货的胃口和胆量。
总好过明天火拼起来,被流弹打烂在小货船上,那真是血本无归。
厨房壁炉边,塞拉斯听到基兰给的打包价,陷在摇椅里的身体停住了晃动。
他冲扫把星老头摆手吩咐:“你这张脸,农场的人都认得。带这位老板的人,去接货。”
基兰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农场里塞拉斯的人比任何令牌都管用。
“男孩信你,就够了。” 塞拉斯目光在基兰身上停了会,赌徒的身份是虚的,这笔买卖带来的好处才是实的。
安追四人跟着扫把星去接货,基兰拿到了六百美元!
钱一到手,基兰悬着的心放下了。
六百美元,足够应付很多意外。
把钞票揣进内袋,没再停留,快步上了二楼。
基兰搭在门把的手上悬了半天。
卖队友这事...戴瓜那个脑回路...
这回能混过去吗?!
基兰推开一条门缝,往里探了探,静得只剩下外面的风雨和枪响。
这是睡着了?
呼~安全!
基兰闪身进门,做贼一样把门掩上。
屋里昏暗,一声轻笑。
基兰刚放下的心快从嘴里蹦出来。
笑声的主人,根本没睡。
完蛋!
沙发深陷下去一块,戴尔就窝在那。
他膝盖上摊着本子,铅笔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铅笔尖每敲一下,基兰的太阳穴就跟着跳一下。
“卖队友这活儿,霸夫帮老大干得挺顺手?”
基兰:!!!
“...卖什么卖,说得那么难听。我这是把最好的差事留给你,懂吗?便宜自己人。”
“跟夜鸦打交道,多好的机会。让你去,是信得过你的脑子。换了安追那几个木头,能行吗?”
戴尔偏过头,下巴微微抬起,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她要见的是霸夫帮老大,不是什么挡箭牌。”
“你编这么多理由不累吗?”
张嘴就来的事累啥吗,基兰脸皮比那个城墙都厚。
“你得这么想!在这种鬼地方,别人为了屁大点的情报打生打死,你呢?你只要往那一坐,就有顶级美女上赶着给你送情报,还倒贴钱!”
“你想想看,这叫什么?这他妈才叫本事,叫个人魅力!你自己掂量掂量,这事除了你,还有哪个能办得到?”
戴尔没好气地“嗤”了一声。
基兰的话像在心上挠,烦的要死!
戴尔捏着下巴,故作深沉,但嘴角压不住的上扬出卖了他。
这混蛋跟班也就这点本事,还得靠自己给他撑场面。
“行啊。知道谁才是大腿了?那女人的情报...等我高兴了,赏你一两句。”
被卖了二百块钱的气还没消呢?基兰屁股一挪,坐他对面,双手放在膝上,摆出小学生听课的架势:“请讲。”
戴尔指间的铅笔停下,这才慢悠悠开口:“嗓子干。”
基兰瞪他一眼,嗓子干?我还那里痛呢!
“等着!”
基兰没好气地回来,把个玻璃杯“砰”地一声顿在戴尔手边。
戴尔尝了一口,赞许地点点头:“还行,真给你弄来好酒了,哪来的。”
基兰翻了个白眼:“好喝就闭嘴,哪来那么多问题?”
戴尔哼笑,话里夹着刺:“我只是怕这酒的主人找上门,顺手把我也当贼给毙了。”
基兰手一挥:“这里现在全是亡命徒,哪个不长眼的小贼敢进来?腿还没迈进来就得变尸体。”
“行了,酒也喝了,该说了吧?夜鸦的情报。”
戴尔没在纠缠,酒杯见了底。
酒够烈,呛得他眼角一跳,痛快地哈出一口酒气。
“她说,希望我明天能跟她一起上船。”
“她还许诺,等事情了了,就和我一起...去什么‘新世界’,可笑。”
他刚说完,基兰就“哈?”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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