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打着打着,李大牛心头那股不对劲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日军的攻击太有针对性了!他们多次巧妙地绕开了几处精心布置的雷区。
鬼子似乎对他们的阵地部署,甚至火力配系都了如指掌!
“营长!三号高地请求支援!鬼子攻得太猛了,王连长牺牲了!”一个浑身是血的通讯兵连滚带爬地冲过来报告。
“营长!左侧翼发现鬼子小股部队渗透,人数不多,但打法刁钻,二排快顶不住了!”又一个坏消息传来。
李大牛的眼睛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额头上青筋暴跳。他嘶吼道:
“告诉三连副,他现在就是连长!就算打到只剩一个人,屁股也得给我钉在三号高地上!警卫排!跟老子去左翼,剁了那帮狗娘养的!”
战斗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天色已微微泛白。日军虽然在山坡上丢下了大片尸体,但攻势丝毫不减,反而投入了预备队,攻击浪潮一浪高过一浪。
独立团各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兵力和弹药都在急速消耗,部分前沿阵地在惨烈的白刃战后易手,双方在焦灼的山脊线上展开了更加残酷的拉锯战和肉搏战。
独立团团部,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赵大勇在炮声响起的第一时间就冲进了作战室,墙壁上的地
“团长!牛头山主峰电话线路中断,无线电呼叫无应答!”
“报告!侧翼观察所发现日军至少一个大队的兵力,配有重机枪和迫击炮!”
“团长!李营长派人冒死送来口信,日军对我阵地部署十分了解,攻击极具针对性,前沿伤亡惨重!”通讯科长声音沙哑地大声汇总着情况。
赵大勇铁青着脸,布满老茧的拳头重重砸在地图上牛头山的位置,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秋山慎一!你这老狐狸,终于露出獠牙了!”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迅速下达命令:
“命令一营,放弃原定驻地防御,立刻全速向牛头山左翼迂回,狠狠捅鬼子的腰眼!县大队负责右翼骚扰,牵制日军兵力!命令团属炮兵连,不要节省炮弹,给老子对准日军后续梯队和重机枪阵地,进行覆盖式拦阻射击,打光为止!”
政委牛剑锋扶了扶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充满了忧虑:
“老赵,鬼子这次是下了血本,志在必得啊!牛头山恐怕……”
赵大勇目光死死盯着地图上那个被红蓝铅笔反复标注的地点,声音低沉却斩钉截铁:
“牛头山绝不能丢!那里有我们……”他的话戛然而止,但站在一旁的牛剑锋和周锐都心知肚明。牛头山深处,隐藏着独立团刚刚建成、尚未投入使用的秘密军火库和重伤员隐蔽所,这是独立团未来坚持斗争的命脉所在。
一直沉默观察着战报的特工科长周锐,此刻眉头紧锁,突然开口:
“团长,鬼子对我们的布防如此了解,除了前期的侦察,怕是“豚鱼”给他们的布防信息。
赵大勇的脸色变得铁青,牙关紧咬,腮边的肌肉棱角分明。他从牙缝里挤出命令:
“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先打退鬼子的进攻再说!牛头山不能在我们手里丢掉!周锐,你立刻带特工科全部人手,在团部内外关键位置加强警戒,设置暗哨,防止敌人特工队趁乱破坏,或者进行斩首行动!”
“是!保证完成任务!”
周锐肃然立正,转身快步离去,身影迅速融入外面的黑暗中。
与此同时,平安县城外一处视野极佳的高地上,秋山慎一披着军大衣,稳稳地举着望远镜。
他冰冷的嘴角,难以自抑地勾起一抹满意而残酷的笑意。
“报告少佐阁下!”一名通讯兵跑步上前,立正敬礼,“前线战报,我第一、第二中队已成功突破敌军前沿部分阵地,正在向主峰发起猛烈突击!敌军抵抗顽强,我方伤亡不小。”
秋山放下望远镜,脸上没有丝毫动容,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杀伐之气:
“告诉前线指挥官,我不要伤亡数字,我只要牛头山!天亮之前,我必须看到帝国的旭日旗,飘扬在牛头山的山顶!督战队就位,畏缩不前者,军法从事!”
“嗨依!”通讯兵躬身领命,迅速跑开。
牛头山主阵地上,战斗已进入最血腥的阶段。李大牛和残余的战士们与冲上阵地的日军绞杀在一起,展开了惨烈的白刃战。
刺刀碰撞的铿锵声、奋力搏杀的怒吼声、利刃入肉的闷响声、濒死前的哀嚎声。
李大牛身上多处挂彩,左臂被刺刀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鲜血浸透了半边身子,他依旧恍若未觉,挥舞着那柄已经砍出无数缺口的鬼头大刀,如同疯虎般左劈右砍,每一刀都带着刻骨的仇恨。
“营长!鬼子太多了!二排……二排的弟兄们……都快打光了啊!”一个满脸血污、只剩下一条胳膊的战士,跌跌撞撞地跑到李大牛身边,带着哭腔嘶喊。
李大牛吐出一口混着泥土和血丝的唾沫,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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