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夜幕降临,黑石岭被黑暗笼罩。对熟悉地形的独立团来说,这是最好的掩护;对不熟悉地形又疲惫不堪的日军来说,这是最深的恐惧。
三营的正面压迫骤然加强。迫击炮弹不时落在日军后卫阵地上,机枪火力也比白天更加猛烈。
“大队长,左侧阵地被突破一个小口子!”一名浑身是血的中尉跑进临时指挥所。
藤本村少佐看了眼地图,又看看外面漆黑的夜色,知道再守下去可能被包围歼灭。
“传令,放弃第一道防线,撤往第二道!注意交替掩护!”
日军后卫开始后撤,但黑暗中,撤退变成了灾难。士兵们看不清道路,不时有人摔倒或掉队。而独立团的追击部队却如鱼得水,紧咬不放。
更糟糕的是,李大牛的特务连已经渗透到了日军主力和后卫部队之间。
“连长,发现鬼子一个伤兵收容点!”侦察兵回来报告。
李大牛眼睛一亮:“有多少人?守卫情况如何?”
“大约三十多名重伤员,十来个轻伤员能自己走,守卫只有半个小队,不到二十人。”
“好机会!”李大牛当机立断,“一排正面佯攻,二排从侧面摸进去,能带走的物资带走,带不走的销毁。重点是药品和医疗器械!”
“是!保证完成任务!”特务连众战士齐声应着。
战斗在伤兵收容点打响时,川野正在为后卫部队的求援电报焦头烂额。
“大佐,藤条少佐报告,后卫部队伤亡超过三分之一,弹药告急,请求立即撤退与主力汇合!”
川野看着地图上标注的当前位置,距离撤出黑石岭至少还有十里山路。照这个速度,天亮前都未必能走出去。
“同意后卫部队撤退。命令主力停止前进,就地构筑环形防御,等待后卫部队汇合。”他做出了艰难的决定。
这无疑是个冒险的决定——在夜间、在敌区停留。但继续在黑暗中行军,被分割袭击的风险更大。
日军主力在一片相对开阔的山谷中停了下来,士兵们疲惫不堪地挖掘工事,布置警戒。没有人知道,这个临时选择的宿营地,正是赵大勇为他们准备的又一个陷阱。
“团长,鬼子停在野猪沟了!”通讯员兴奋地报告。
赵大勇走到地图前,手指点在“野猪沟”的位置,笑了:
“果然停在这里。命令三营、特务连,按计划行动。通知王黑虎,他的民兵可以上场了。”
“是!”
野猪沟,顾名思义,曾是野猪成群出没的地方。这里三面环山,只有一条进出口,地形看似利于防守,实则是个死地——如果出口被堵住的话。
王黑虎带着黑石寨的民兵和部分矿工,已经悄悄移动到了野猪沟的出口两侧。他们的任务不是强攻,而是布设最后一道“礼物”。
“虎爷,炸药都埋好了,引线拉到那边山崖后面。”一个满脸煤灰的矿工报告。
王黑虎检查了一遍:“好。等鬼子全部进去,咱们就给他们来个关门打狗。不过团长说了,先不急着炸,等信号。”
“明白!”
与此同时,孙德胜的三营和李大牛的特务连,已经完成了对野猪沟的包围。他们并不急于进攻,而是不断派出小股部队进行骚扰,让日军整夜不得安宁。
这一夜,对川野联队来说格外漫长。每隔半小时,就会有一阵枪声或爆炸声从某个方向传来。士兵们刚刚合眼,就被惊醒,抓起枪进入阵地,却发现敌人已经消失。如此反复,到了后半夜,几乎所有日军都处于精神崩溃的边缘。
“大佐,这样下去不行,士兵们太疲惫了,明天恐怕连走路都困难。”参谋官忧心忡忡。
川野又何尝不知?但他别无选择。夜间突围风险更大,只能硬扛到天亮。
凌晨四点,最黑暗的时刻,也是人最困倦的时候。
赵大勇认为时机到了。
“发信号,总攻开始!”
三发红色信号弹升上夜空,在黑石岭的夜空中格外醒目。
霎时间,野猪沟四周枪炮齐鸣!独立团蓄势已久的攻势如潮水般涌来。迫击炮弹雨点般落在日军阵地上,机枪火力封锁了所有可能的突围方向。
“八嘎!我们被包围了!”川野终于意识到,自己又中计了。
日军拼死抵抗,但疲惫之师如何抵挡养精蓄锐的对手?防线不断被突破,收缩,再被突破。
“大佐,东侧阵地失守!”
“西侧请求增援!”
坏消息一个接一个传来。川野看着越来越小的防御圈,知道再不突围就真的完了。
“集中所有兵力,向出口方向突围!不惜一切代价!”他嘶吼道。
日军残部汇聚成一股洪流,向野猪沟唯一的出口涌去。那里似乎防守较为薄弱,是他们唯一的生路。
赵大勇在望远镜里看着日军冲向出口,嘴角勾起冷笑:
“等的就是这一刻。通知王黑虎,可以收网了。”
当日军先头部队冲出野猪沟,以为逃出生天时,前方道路上突然亮起无数火把!王黑虎率领的民兵队伍挡住了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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