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洒落,映照出一个身着公服的大汉身影,他正透过狭窄的门缝,好奇地向内窥望。见有人影逐渐靠近,他不耐烦地再次用力敲门,粗声粗气地喊道:“快开门!”
周昭阳心中一惊,沉声问道:“阁下何人?深夜来访所为何事?”
大汉的声音更加洪亮:“快开门。”
“是城主府的某位大人身体不适吗?”他心念一动,正要开门,突然想起城主府有官医,心中警觉,隔着门再次询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大汉本不打算透露实情,但见对方坚持不开门,无奈之下,只能透露实情,道:“闵府三公子不幸去世,闵家已经连夜报官,大人召你前去对质。”
周昭阳闻言心中猛地一颤,他仔细打量了来人一番,见其修为平平,这才打开门,疑惑地问道:“这怎么可能?我走时,三公子的毒已解了大半,只需再服两枚解毒丹,理应能够痊愈,怎会突然死了呢?”
周昭阳长时间未开门,大汉感到有些焦躁。此刻见他终于开门,怒气顿时消减许多。面对这位享有盛誉的医者,大汉不敢像对待普通百姓那样粗鲁,而是较为温和地回应道:“这些话,你还是直接跟大人说吧。”
周昭阳眉头微蹙,沉思片刻后,说道:“请稍候,我这就去取一枚解毒丹,以便在对质时作为证据使用。”
大汉未置可否,紧随其后步入屋内,见周昭阳摸索许久,仍然没有找到火石,不禁心生烦躁,催促道:“药箱中可备有火石?”
周昭阳恍然大悟,自嘲地笑了笑,到门后取了药箱,道:“药箱里就有解毒丹,若非你提醒,我还想掌灯找呢。这些琐碎的事,一向由丫头置办,今日她恰好不在,弄得我手忙脚乱。”
周昭阳肩扛药箱,锁好门后,紧随大汉的步伐,朝城主府的方向前进。
行至第两个路口,周昭阳察觉到路线有异,步伐随之放缓,他提出疑问:“城主府似乎并不在这条路上。”
大汉显得焦虑不安,见周昭阳停下,连忙绕到他身后,轻推一把,紧蹙眉头解释道:“闵家已经将此事上报至监司衙门,我们自然无需前往城主府。”
周昭阳心生疑惑,问道:“监司?监司的职责是监督官吏,不涉及审理案件。闵家发生了命案,理应向城主府报案才是。”
那大汉再次推了周昭阳一下,不悦地解释道:“的确如此,通常的刑事案件,除非与官差衙役有关,否则无人会向监司报案。但是,闵家三公子功名在身,其家族向监司提起诉讼,监司大人必须受理。”
监司直接隶属于监察院,地位略低于城主,不受城主的直接管辖,这是诸侯用来制衡其辖下城主的策略之一。
周昭阳满腹疑惑,询问道:“闵家有人在朝廷担任官职吗?”
“那是自然,闵家从政者众多。”
看到周昭阳加快了步伐,大汉的脸色缓和了许多。他担任差役多年,处理过各种各样的案件,却从未见过医者毒害病人的怪事,因此,他初步判断这是闵家人无理取闹,见医者是外地人肆意欺凌。他稍作犹豫,低声说道:“闵家三公子的大哥,是侯爷身边的亲信。”
自从周昭阳定居如城以来,他鲜少外出,也不热衷于探听家长里短,因此对闵家了解甚少。他并不知道闵家是当地着名的书香门第,族中多人在朝为官,在唐城有着不小的影响力。即便是如城城主,见到闵家的主事者,也会表现出几分敬意。
“闵家与监司大人有交情吗?”
提出这个问题后,周昭阳立刻意识到自己的无知,自嘲地笑了笑,接着说:“肯定有交情,否则就直接告到城主府了!”
大汉沉默了片刻,然后解释道:“告到监司还有其他原因,闵家三公子与京中的那位大公子关系不和,而城主与大公子私交甚笃。”
周昭阳不由苦笑,心知是家族内斗之祸,问道:“何人出面状告?”
大汉也不隐瞒,道:“闵家二公子,是死者同父同母的兄长,这两位公子是正房所出。”
周昭阳略加思索,道:“京中那位是庶出?二公子之所以告到监司,是怀疑三公子的死,与京中那位公子有关。我,只不过是一个受到连累的倒霉蛋。”
大汉咧嘴一笑,月光下,牙齿闪烁着微光,道:“你很聪明!虽知你无辜,监司大人仍传你前来,一来是给闵家二公子一个交代,二来是想借你的医术,探寻线索。监司衙门人手不足,又无官医,大人要查明真相,实要无人可用。”
周昭阳略作推演,道:“即便知晓真凶身份,证据也难寻。如此明目张胆的毒杀案,凶手必已筹谋多时,怎会轻易留下痕迹?待至闵府勘查现场时,恐怕还有命案发生。一般而言,死者往往是此案的首要嫌疑人。”
监司很年轻,一表人才,双眼清澈,一看就知绝非庸才。他心中已有了几分计较,盘问周昭阳时,语调温和而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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