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兵工厂的晨雾被锻造声震散时,嬴傒正站在三丈高的玻璃穹顶下。穹顶嵌着百面棱镜,将晨光折射成虹彩,洒在中央的义肢实验台上。他掀开玄色战甲,看见陈武拄着单拐走来,空荡荡的左袖在晨风中轻晃,玻璃假肢的青铜连接件在雾中若隐若现。
"公子," 陈武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的沙哑,"第三版义肢的玻璃纤维承重测试又失败了," 他指向台面上断裂的义肢残件,透明的纤维断口泛着幽蓝,"昨日王猛试举石锁,肘节处突然崩裂。"
嬴傒皱眉,指尖划过义肢的玻璃纤维骨架。三个月前启动义肢计划时,他曾在太学格物堂绘制结构图,那时连玻璃纤维的编织工艺都需反复调试,如今却要面对材料强度的终极挑战。"改用铅锡合金包裹纤维束," 他突然想起穿越前见过的复合材料,"玻璃做筋骨,合金做皮肉," 声音压过锻造炉的轰鸣,"就像给义肢穿铠甲。"
工坊深处传来低低的惊呼。旧贵族代表熊渠拄着青铜拐杖闯入,杖尖戳在玻璃地砖上发出 "当啷" 响:"嬴傒!你用妖器亵渎死士英灵,是想让蒙氏忠魂无归吗?" 他的目光扫过满场的金属义肢,胡须气得乱颤,"我大周以马革裹尸为勇,何曾有过铁腿铜臂?"
"熊公可知," 嬴傒示意工匠点燃酒精喷灯,青铜合金在火焰中逐渐变红,"此乃 ' 天镜义肢 '," 他指向义肢关节处的玻璃轴承,"玻璃纤维轻如鸿毛,却能承重百斤," 想起大学材料力学课的案例,他提高声音,"蒙恬将军若有此肢,何需马革裹尸?"
熊渠冷笑:"强词夺理!身残乃天谴,岂容人工僭越?"
"能否僭越,试了便知。" 嬴傒接过工匠递来的新型义肢,铅锡合金的 "皮肉" 包裹着玻璃纤维骨架,关节处的玻璃轴承闪着冷光。"陈武," 他的声音陡然专注,"试试负重冲锋。"
当陈武将义肢扣在残肢上时,死士们爆发出低低的惊呼。金属扣合的脆响后,他单足跃起,义肢稳稳落地,随即抓起八十斤的石锁,手臂肌肉带动玻璃纤维骨架发出轻微的 "吱呀" 声,却未断裂。
"动了!真的能动!" 王猛激动得打翻了玻璃量杯,"陈将军,试试劈砍!"
陈武抽出腰间玻璃剑,义肢挥剑划出银弧,一剑劈断三寸粗的枣木桩。熊渠脸色煞白,拐杖险些脱手:"这... 这铁臂比真肢还利?"
"非铁非铜," 嬴傒走向锻造炉,蒸汽在他身后形成朦胧的光晕,"此乃格物之术," 他指向义肢关节处的刻度,"每道弯折不超三度误差," 逼近熊渠,眼中闪烁着冷光,"当死士为国立功致残时,难道该让他们曳尾涂中?"
午后的阳光穿透穹顶,照在正在调试义肢的死士们身上。嬴傒看着他们用玻璃义肢拉弓、持盾,突然想起穿越初至时,在训练营见过的伤残死士 —— 那时他们因残疾被遣散,如今却能重握武器。"注意轴承润滑," 他对王猛说,"每月用皂角水清洗,防止金属锈蚀。"
王猛点头,玻璃油壶在手中闪烁:"公子,按此设计,义肢可负重五十斤," 他指向远处试射的死士,"张弓搭箭毫无滞涩," 声音因激动而颤抖,"末将... 末将也想装一副。"
嬴傒微笑,玻璃镇纸在实验台上投下方正的阴影。他知道,这副机械义肢不仅是一件兵器,更是一把钥匙 —— 当玻璃纤维与青铜合金结合,伤残死士将重获尊严,而那些在兵工厂闪烁的玻璃光芒,终将如星辰般,照亮每一个战士的归途。
黄昏时分,胡亥的銮驾意外抵达。少年皇帝看见陈武挥舞义肢劈砍木人桩,鎏金冠冕险些滑落:"皇兄!陈将军的胳膊... 是亮晶晶的!" 他径直上前,触摸义肢的合金 "皮肉","比朕的鎏金铠甲还 cool!"
"陛下," 嬴傒递过一副玻璃护目镜,"此乃 ' 天镜义肢 '," 他指向义肢肘部的透明观察窗,"可直视肌肉纤维运作," 想起穿越前的仿生机器人,他补充道,"比血肉之躯更耐战。"
胡亥啧啧称奇,突然指着义肢手腕的刻度:"这道道... 是算步数的?"
就在此时,熊渠带着老儒们闯入驻地:"嬴傒!你这妖器若普及,死士必恃强凌弱,军规将废!"
"军规?" 嬴傒举起陈武的义肢,玻璃纤维在夕阳下闪闪发亮,"死士的荣耀在战场,不在残躯," 他逼近熊渠,眼中闪烁着冷光,"当义肢让他们再赴疆场时,军规只会更严。"
夜风渐起,吹动兵工厂的琉璃风铃。嬴傒站在义肢陈列室,看着三十具成品义肢在灯笼光下闪烁,每具都刻着死士的姓名。李明匆匆跑来,手中捧着新制的玻璃义眼:"公子,按您说的 ' 光学聚焦 ',已造出视物清晰的义眼," 义眼的玻璃晶体在灯光下泛着幽蓝,"王猛的右眼可复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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