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复换衣裳的手一顿,“津南府和中州比邻,我和公主顺道去巡访,天灾如何能提前知晓,都是意外罢了。”
“去中州就算了,还跑到那么偏的县里小村。边上就是山,若不是去了那,不会被压在石头下。”
容夫人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追问:“你没有事瞒着母亲吧?”
“岂会。”
不多晌,容首辅也来了,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抱着容复说了句:“没事就好。”
“孩儿没事,让父亲母亲担心了。”
“伤到哪里了?”
“只是些小伤,不碍事。”
容勉跟着父亲一起来的,还将府医也带来了,他让开身子说道:“让府医帮你看看。”
容复背上的伤还是没瞒住,容夫人又大哭了一通,连容首辅看着那伤也忍不住红了眼睛,询问府医能不能治好,能不能不留下疤痕。
府医摇了摇头,“伤势太重,一定见了骨头,留疤是必然的了。不过若坚持每日涂药,兴许痕迹会日益变浅。”
“涂!一定要涂最好的药!”
“母亲放心。”容复边系腰带边说:“公主给了药,我涂了一阵子,痕迹已经有些变浅了。”
容勉无语,那伤口疤还没掉,浅什么浅,真能睁眼说瞎话。
看来,容复并不想他们因为此事迁怒长公主。
容首辅:“我又不是不讲道理!你们两个这次出事是天灾,我不会迁怒沈雾,你也不用急着给她开脱。”
“是。”
容夫人放下抹泪的胳膊,也许是女人特有的直觉,她看着容复,默默抿紧了唇瓣。
不久后,容首辅和容勉都走了,容夫人却不肯走,还要留下陪着容复。
“皇上让你先在府里休养,不急着回去当差,这些日子你就住在府里,宫里若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就让你哥哥给你带回来。”
“好。”
“复儿,你出事的消息传回来那天,楚楚来了府里。”
容复搭在膝上的手指痉挛了一瞬,面无表情,淡淡应了声:“嗯。”
“她哭的特别伤心,那时我们都以为你凶多吉少。你可知公主她说什么?”
容夫人想起都不忍,“她竟说,就算你出事,她也会请皇命与你成婚,哪怕是冥婚,也不负你。”
容复蓦地抬眸看向容夫人,声线坚定:“母亲,我不会娶她。”
“为何?”
“因为我已有心悦之人。”
容夫人嘴唇颤的厉害,容复看着她的眼睛淡淡道:“母亲想知道是谁吗?”
“不!”容夫人抬起手,不断做着深呼吸。
容复将茶盏推了过去,“我会和十二公主说清楚,母亲不必担心。”
“我不会同意的!你爹更不会同意!”
“您先不必急着反对,等真到那一日也不迟。”
容复当然知道他和沈雾之间的阻碍很多,沈括和容家都是小,沈楚楚才是要紧,容复至今还不知该如何跟沈雾开口。
容夫人走了,她怕再待下去会情绪失控。
容复喝了口茶,一个脑袋从门外探出,“二哥?娘不在吧?”
“走了,进来吧。”
容笑松了口气,快步上前坐下,“娘这两天总是哭,爹就让我哄,哄的我都怕了。我还得预备会试呢。二哥,你要留在府里养伤,不妨辅导辅导我会试呗,我想再往上爬一爬。”
容复点了点头。
容笑见他心神不宁,转了转眼珠,“是不是娘把十二公主来过的事,跟你讲了?”
“你也知道?”容复朝她看去。
容笑:“那天我也在啊,你是没见到她哭的那个样子,真是楚楚可怜,我都感动了!”
要不是知道她两面三刀,佛口蛇心的真性情,容笑也会和容夫人一样心疼她一片痴心。
容笑支着下巴看着容复,啧啧感慨,“二哥可真是蓝颜祸水,都成太监了,她还对你这么痴心,是不是真的喜欢你?可你出事之前,我也没见你和她有多熟,她怎么莫名就对你这么死心塌地?”
容复斜睨了容笑一眼,“温习你的功课,这些事不是十二岁的小姑娘该操心的。”
“我已经十三了!”容笑直嚷嚷:“我生辰都过了!我现在还能做官了呢!怎么就不能操心了。”
“我以前真以为她会是我未来嫂嫂。”
“你二哥是太监,不能娶妻。”
“那你还敢喜欢长公主。”
容复喝茶的动作顿住了,容笑见他看来,笑嘻嘻地说:“你以为我真是小孩儿,我早看出来了。而且我还打听过,这次你和长公主一起遇难,长公主毫无无损,你背上那么长一道口子,是不是你救了长公主?”
“……”
容复沉默。
现在的小孩儿真是比大人都精。
他揉了揉山根,淡淡道:“别告诉爹娘兄长。”
“是!保证不说!”容笑俏皮地竖起指头。
……
转眼回京三日了,沈雾一直在处理许家的案子,闲暇时便在廊下看书。
不过今日她有些心不在焉,翻几页便抬头盯着月门看一会儿,流心来了几次都见她望着月门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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