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裴公子这是说的哪里话。”王坤摆了摆手,“像裴公子这样有才华的人,我们商会肯定是要特殊照顾的。只要你肯加入,第一年的会费我们可以给你打个五折,怎么样?”
就算打五折,每月也得一百五十两。
“多谢王管事好意,只是我实在没这个能力。”
王坤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语气也变得有些不善:“裴公子,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商会能给你面子,那是看得起你。你要是不识抬举,可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不客气?你们想怎么样?”
裴谨言冷笑声说:“难不成还能强抢不成?”
“强抢倒不至于。”王坤冷笑一声,“但要是让你的铺子在京城彻底消失,对我们来说还是很容易的。裴公子,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是加入我们商会,安安稳稳地赚钱,还是跟我们对着干,最后落得个一无所有的下场。”
说完,王坤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头也不回地走了。
裴谨言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头顶。
这些人简直太嚣张了!
离开锦绣阁时,夜色已浓得化不开。
裴谨言没坐马车,借着醉意踉跄着走在石板路上。
晚风卷着脂粉气从巷子里飘出来,她却觉得胸口发闷。路过一家馄饨摊时,听见两个食客在闲聊。
“听说了吗?高老板家的千金,最近正寻人家呢。”
“哪个高老板?哦,是那个带怀孕的外室回家,气死发妻的高老板?”
“可不是嘛,听说想把女儿嫁给远房表侄,那小子前阵子还在赌坊被人打断过腿呢。”
“真是畜生啊,亲姑娘就这么糟蹋?”
“高夫人留下一大笔家产,高小姐嫁给谁,钱就是谁的,换谁不动心啊!”
裴谨言的脚步猛地顿住。
高老板?千金?嫁妆?
这几个词像钩子似的勾住了她的耳朵。
她转身走到馄饨摊前,往桌上拍了两文钱:“老板,来碗馄饨。”
等馄饨的功夫,她故意搭话:“方才听二位说高老板家的事,倒是稀奇。那千金就甘愿被父亲摆布?”
其中一个络腮胡汉子嗤笑一声:“甘愿?听说那姑娘性子烈得很,前几日还把媒人赶出门了。不过胳膊拧不过大腿,她爹铁了心要把她往火坑里推呢。”
另一个瘦子压低声音:“我听说啊,高姑娘是想找个靠谱的读书人,只要能助她脱离她那个伥鬼父亲,就把家产一半奉上。真是,其实我也想去试试,奈何高老板可不好惹,没点背景的谁敢去啊!”
裴谨言端着馄饨碗的手微微一顿,眼底闪过一丝精光。
这高芹,不正是她要找的人吗?
若真娶了她,婚后她无依无靠,还不是任由自己拿捏?
那什么都不必担心了。
第二天一早,裴谨言换上一身体面的锦袍,揣着几两碎银子就往高府附近的茶馆去了。
她知道这种大家小姐,总会找些由头出来透气,而茶馆正是打听消息的好去处。
果然,刚坐下没多久,就听见邻桌几个婆子在闲聊。
“高姑娘昨儿又去相国寺了,说是给她娘上香,我看啊,是想趁机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家。”
“难喽,之前来的那些全都被高老板吓回去了,没看高老板根本就不怕她寻觅,这京城除非当官家的公子,否则谁敢娶高小姐。这高小姐后半辈子算是完了,谁不知道那家连聘礼都下了,那可是个五毒俱全的主,哎。”
“高姑娘手里握着她娘的地契呢,只要婚事定了,就能名正言顺地接管那些产业。高老板急着把她嫁出去,不就是惦记着那些东西嘛。”
裴谨言抿了口茶,心里越发有底了。
她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能和高芹搭上话的机会。
机会来得比想象中快。
三日后,她在相国寺门口“偶遇”了高芹。彼时高芹正被几个丫鬟簇拥着往外走,一身素色衣裙,脸上蒙着层薄纱,只露出一双清亮的眼睛,透着几分警惕。
裴谨言深吸一口气,故意往她身边撞了一下,手里的书册散落一地。
“抱歉抱歉。”她连忙弯腰去捡,眼角的余光瞥见高芹停下了脚步。
“无妨。”高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疏离。
裴谨言捡起书册,抬头时正好对上高芹的目光,他故意露出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在下裴谨言,方才多有冒犯,还望姑娘海涵。”
高芹打量了他一眼,见他衣着得体,举止斯文,不像是歹人,便微微颔首:“公子客气了。”说罢便要转身离开。
“姑娘请留步。”裴谨言急忙开口,“在下瞧姑娘似有心事,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高芹身边的丫鬟立刻警惕起来:“你是什么人?竟敢对我家小姐无礼!”
裴谨言不急不躁地拱了拱手:“在下只是不忍见姑娘愁眉不展,或许能为姑娘分忧一二。”
高芹的脚步顿住了,她转过身,那双清亮的眼睛里多了几分探究:“公子可知我是谁?就敢说这种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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