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渐紧,却吹不散深宫大院内弥漫的紧张与期待。皇后被禁足,国舅爷落马,曾经掌控后宫的庞大势力轰然倒塌,如同盘踞多年的巨树被连根拔起。取而代之的,是棠梨宫那日益壮大的威严,以及那位从冷宫深处涅盘重生的皇贵妃——沈清欢。
如今的沈清欢,已非昔日冷宫中那个身形单薄、小心翼翼的弃妃。她身着华丽的宫装,佩戴象征协理六宫权力的凤纹金章,行止间流露出的,是一种久居上位者特有的沉稳与魄力。小允子和青黛,以及从各处调派而来的忠心宫人,在棠梨宫中穿梭不息,每个人都小心翼翼,生怕行差踏错。他们深知,这位主子表面温和,实则手段雷霆。
新官上任三把火,沈清欢的这把火,烧得格外旺盛。她没有急于清算皇后余党,而是选择从整顿后宫规矩入手,釜底抽薪,恩威并施,以最直接的方式展现她的权威。
清晨,沈清欢召集了各宫的管事嬷嬷、膳食司、针线房、内务府等各部门的主管,在棠梨宫正殿议事。大殿内,原本窃窃私语的嬷嬷们,在沈清欢踏入殿门的那一刻,瞬间噤若寒蝉。她们小心翼翼地垂着头,不敢与她对视,生怕被那双深邃的眼眸看透心中所有的龌龊。
“陛下将六宫事务托付于本宫,本宫自当竭尽所能,不负圣恩。”沈清欢的声音清冷而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这后宫,规矩立而人心定,人心定而风气正。本宫入宫虽晚,但这些年所见所闻,已是触目惊心。”
她目光扫过众人,声音陡然一沉:“御膳房的食材以次充好,账目虚报;针线房的贡品偷工减料,私吞布料;内务府的采买以权谋私,克扣宫人月例;甚至连各宫分发的炭火,也敢私下调换,中饱私囊!”
每说一宗,便有一位管事嬷嬷的脸色瞬间煞白,额头冷汗涔S.她们心中震惊,这些事情做得如此隐秘,平日里皇后尚且不曾发现,这位皇贵妃怎会了如指掌?
沈清欢心中冷笑,玉镯在她腕间微不可察地发热,那些被她点名的管事嬷嬷,此时心声如潮水般涌入她的脑海。
“她怎么知道炭火的事情?那是我做得最隐秘的一笔!难道有人告密?” 这是内务府掌事嬷嬷的心声,带着极度的惊恐与不解。
“天爷!她连我新收受的五十两银子回扣都知道?她、她是不是有鬼神之助?” 膳食司的李管事直接腿软了,他原本以为自己的心声掩藏得极好,可此刻却被沈清欢精准地道出。
沈清欢并未点破她获取这些信息的方式,她要的只是震慑。她从袖中取出一份厚厚的册子,轻轻放在身旁的桌案上:“这些,不过是本宫随手罗列的几宗罪状。各部账册,本宫已命人细细核查。今日起,所有宫中开支,必须双人核对,账目公开,每月呈报本宫审阅。若再有虚报、克扣、贪墨之事,一经查实,绝不姑息!”
她停顿片刻,声音如冰:“轻者杖责三十,逐出宫去;重者,入慎刑司,永不赦免!”
这话一出,殿内鸦雀无声,每个宫人都感受到了那股凛冽的杀伐之气。
“另外,”沈清欢继续道,“本宫收到诸多宫女太监的陈情,他们受尽苛待,甚至无故被罚跪、毒打,连月例都被克扣。从今日起,本宫严令禁止宫人私设刑罚,禁止克扣月例。所有宫人,无论职位高低,都应得到基本的尊重。若再有宫人仗势欺人,作威作福,本宫必将严惩不贷!”
一位年长的嬷嬷听闻此言,心中不以为然,悄悄抬眼瞥了一眼沈清欢。“哼,说得好听。这后宫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她一个新贵妃,想改天换地?看她能撑到几时!” 这嬷嬷仗着自己资历老,又是某位不得宠的太妃身边的老人,自以为沈清欢不敢轻易动她。
沈清欢的目光,精准地捕捉到了这位嬷嬷脸上那一闪而逝的轻蔑。她嘴角微不可察地勾起,没有点名,却直接抛出了一个问题:“王嬷嬷,您管理承乾宫内务多年,想必经验丰富。本宫听说,承乾宫的打扫宫女小翠,因打碎一只瓷碗,便被您罚跪了三天,还克扣了半年月例,可有此事?”
被点名的王嬷嬷浑身一颤,老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这事发生在一个月前,她自以为做得隐秘,根本无人知晓。小翠只是个最低等的洒扫宫女,无人在意,她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她怎么会知道?!这事我只在小翠面前提过一次,根本没旁人!” 王嬷嬷的心声充满了震惊和恐惧。
“王嬷嬷,怎么不答?”沈清欢声音依旧平静,但那双眼眸却如同两团深不见底的漩涡,仿佛能将人心魂吸入其中。
王嬷嬷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颤声求饶:“皇贵妃娘娘明鉴!老奴……老奴只是一时气急,绝无恶意……”
沈清欢没有听她狡辩,直接吩咐:“来人,王嬷嬷掌管不善,苛待宫人,违反宫规。杖责三十,逐出宫去,永不得再入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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