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碧桃心领神会,捏紧袖中的蜡丸,转身冲出厨房,用尽全身力气对着思过堂方向大喊:“侯爷有令!念在小年节气,允林姨娘移步海棠院,品尝大小姐亲手炖煮的‘安神羹’!速速放行!”
声音在浓香的裹挟下,清晰地传遍了小半个侯府!
看守思过堂的两个粗壮婆子面面相觑,有些犹豫。但“侯爷有令”和这满院无法抗拒的奇香,让她们下意识地打开了沉重的铁锁。
林姨娘被两个婆子几乎是架着拖出了思过堂。刺骨的寒风和那浓郁到令人窒息的香气让她剧烈地咳嗽起来,眼神却死死盯着海棠院的方向,充满了怨毒和一种濒死的疯狂。沈笑笑!你想用这香气羞辱我?还是想毒死我?!
就在林姨娘被拖向海棠院的路上,侯府大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而威严的喝令声和马蹄嘶鸣!
“大理寺办案!闲杂人等退避!”
“刑部缉查!速开府门!”
紧闭的侯府大门被轰然推开!
当先一人,身着紫色官袍,面容清癯严肃,正是大理寺卿崔正!他身旁,是身材魁梧、脸色沉凝的刑部尚书严宽!两人身后,跟着两队如狼似虎、手持水火棍和锁链的衙役!更令人心惊的是,身着明光铠的金吾卫士兵,竟也列队出现在府门外,将侯府团团围住!带队者,赫然是太子心腹,金吾卫中郎将、兼刑部侍郎的严嵩(严尚书之子)!
“严尚书?!崔大人?!” 闻讯匆匆赶来的沈巍看到门外的阵仗,尤其是看到严嵩和他身后的金吾卫时,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心沉到了谷底!东宫……终究是来了!而且来势汹汹!
严宽面无表情,目光如电扫过沈巍,声音洪亮:“安远侯!本官与崔大人奉旨协查京畿要案,追查黑虎帮火油来源及死士线索!据密报,线索指向贵府!更有府内人证涉及东宫!事关重大,圣上震怒!请侯爷即刻交出相关人犯林氏母女,移交三司会审!金吾卫奉太子令,协助维持秩序,以防宵小作乱!” 他刻意加重了“太子令”和“宵小作乱”几个字,目光锐利地刺向沈巍。
三司会审!金吾卫围府!太子令!
这哪里是查案?分明是来强行拿人、杀人灭口的!
沈巍身体晃了晃,强撑着不倒:“严……严尚书!此乃我侯府家事,内宅妇人胡言乱语岂可轻信?且人犯尚在府中,待本侯查明……”
“家事?!” 严嵩一步踏前,声音带着咄咄逼人的气势,打断了沈巍,“黑虎帮火油焚烧御封‘天下第一厨’居所,死士持械行刺未遂,攀扯东宫储君!此乃滔天大罪!岂容你侯府以家事搪塞?安远侯,你想包庇钦犯,抗旨不遵吗?!” 他身后的金吾卫“唰”地一声,齐齐拔刀半寸!寒光刺眼!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大理寺和刑部的衙役也紧张地握紧了武器。侯府护卫在赵铁带领下,虽然人数处于劣势,却也毫不退缩地挡在沈巍身前,双方对峙,一触即发!
沈巍冷汗涔涔,嘴唇哆嗦着,眼看就要顶不住这巨大的压力。一旦林氏母女被金吾卫带走,必死无疑!侯府也完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好热闹啊!”
一个懒洋洋却带着强大穿透力的声音,如同金玉交击,清晰地压过了所有的对峙和喧嚣!
众人循声望去!
只见侯府东侧高墙之上,一道玄色身影迎风而立,衣袂翻飞。银质面具在冬日惨淡的阳光下泛着冷光,正是瑞王萧珩!他不知何时出现,如同看戏般俯视着下方剑拔弩张的场面。
“瑞王殿下!” 大理寺卿崔正和刑部尚书严宽脸色微变,连忙躬身行礼。严嵩和众衙役、金吾卫也只得跟着行礼,但严嵩眼中却闪过一丝不甘和忌惮。
萧珩如同羽毛般轻飘飘地落在地上,姿态闲适,仿佛只是路过。他踱步走到两方人马中间,目光扫过脸色铁青的严嵩和如释重负又惊疑不定的沈巍。
“严侍郎好大的威风啊。”萧珩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金吾卫的刀,什么时候用来对着朝廷勋贵、天子亲封的‘天下第一厨’的府邸了?太子殿下让你来‘协助维持秩序’,就是让你带兵围府,威逼勋爵,强抢人犯的?”
“末将不敢!”严嵩脸色涨红,硬着头皮辩解,“只是案情重大,涉及东宫清誉,恐人犯被转移或灭口,故而……”
“哦?怕灭口?”萧珩打断他,语气陡然转冷,“所以你们三司正堂官在此,太子殿下最信任的严侍郎亲自带兵坐镇,还怕有人能在你们眼皮子底下,把关键人证给‘灭口’了?” 他目光如电,直刺严嵩,“还是说……严侍郎此行,本就是奉了‘灭口’之令而来?!”
此言一出,如同惊雷!
崔正和严宽脸色剧变!严嵩更是额头青筋暴跳,又惊又怒:“瑞王殿下!休要血口喷人!末将……”
“是不是血口喷人,审过便知!” 萧珩不再看他,转向崔正和严宽,语气不容置疑,“崔大人,严尚书!此案既涉及勋贵内宅、江湖帮派、死士行刺,更攀扯东宫储君,已非寻常刑案!为示公允,也为正国法、清储誉,本王提议——即刻升堂!就在这安远侯府前厅!三司会审!本王亲自旁听!请二位大人主审!金吾卫嘛……就在府外‘维持秩序’好了!严侍郎,你说呢?” 他最后看向严嵩,面具下的眼神冰冷如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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