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马车快速行驶在黄栌城去往凉城的官道上,马车中被捆成粽子的杜季智渐渐转醒。
甫一醒来,杜季智就看到了正在对其横眉怒目的代莉斯和卧躺在代莉斯身侧昏迷不醒的齐少宣,他先是蠕动了一番身体,试图可以让自己变得舒服点,又努力调整了一下姿势,尽量让自己的头抬得高一点,好与代莉斯四目相对。
“呦呵,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阿代姑娘啊,许久未见,甚是想念呐,不知弥萝公主是否安好啊?”
看着因没了两个耳朵而显得颇为滑稽的杜季智,代莉斯烦躁地用手指头敲了敲窗框,她其实真的很想一脚就把杜季智给踹死,或者是一拳就把杜季智的脑袋给捶开花。
代莉斯从二十多年前第一次见到杜季智这个混蛋小子起就看他不顺眼,这么多年过去了,真的是每次见面每次烦,每次都想暴揍他一顿。快被憋出内伤的代莉斯,怕会一个失手就将杜季智打死,便干脆强迫自己闭上眼默默念诵“静心咒”。
“阿代姑娘,你好好的京城不待,千里迢迢地跑来河西,就是因为看上了齐少宣这个小白脸吗?啧啧啧,京城里貌美如花的好男儿多的是,阿代姑娘何必舍近求远呢?不然你还可以瞧瞧我——”
“啪啪啪啪”,杜季智的话音未落,脸上就挨了重重的几巴掌,看着杜季智嘴角的血渍、被打崩的一颗大门牙和陡然间高高肿起的左右两腮,心烦气躁、郁结于胸的代莉斯顿感舒服了许多。
负责驾车的邢飞听了杜季智的所言所谈,忍不住对长孙烟愤愤道:“就这样的混蛋,居然是大将军的儿子?他也配?”
长孙烟还未说话,马车中的杜季智却冒着再次被代莉斯痛殴的危险回应了邢飞,“哼哼,配不配的,不是你说了算的,谁让我是从大将军女人的腿肚子下面爬出来的种呢?这就叫命,有能耐,你也爬一个啊!要怪只能怪你娘没本事,上不了大将军的床,扒不了大家将军的裤子,啊,哈哈哈——”
此等污言秽语一出,“静心咒”也不管用了,代莉斯运气于掌,立时就要将杜季智给活活劈死。
就在这时,三柄长箭突然从车窗外“嗖嗖嗖”地射了进来,代莉斯一惊,翻身护住了齐少宣,长箭擦着她的发髻深深地插入了她身后的车体内。
“咴咴咴”随着驾车马匹的几声惊恐的嘶叫,长孙烟和邢飞便同六名从黑暗中截杀而出的男子战在了一处。六名男子的武功并不算多么高深,若论单打独斗,他决计不会是长孙烟或者邢飞的对手,但六人之间的配合可谓是天衣无缝,足可称得上攻守兼备、虚实相间、滴水不漏。
一番打斗后,长孙烟和邢飞渐渐落了下乘,二人均不同程度被锋刃所伤,就在他们体力逐渐不支之时,代莉斯手持齐少宣的佩剑,蓦地从马车中跃出加入了战局。
代莉斯不愧为亚述国第一武士,刚一出手就挑翻了其中的两名男子,滴水不漏的阵型顿时就出现了极大的破绽,其余四人大惊失色,隐隐就有了溃逃的迹象。
想跑?没那么容易。
代莉斯与长孙烟和邢飞三人加紧了攻势,眼见就要将六名男子尽数击杀。可是,他们所乘的马车车底忽然传来了一声异动,紧接着,马车居然被人从车底整个儿劈成了两半,齐少宣和杜季智,一个昏厥不醒的人、一个失去行动能力的人,赫然间就滚了出来。
代莉斯见状,果断冲到了齐少宣的身侧,护住齐少宣的同时,却眼睁睁地看着两名轻功极佳的劲装蒙面男子以极快的速度捞起杜季智,几个翻腾就消失在了她的视线之内。
而另一边,与长孙烟和邢飞交战的四名男子,看到杜季智获救之后,再不恋战,当即且战且退,竟很快以败战之阵从长孙烟和邢飞的凌厉的攻击中从容而撤。
被两名劲装男子拉扯着急速奔逃的杜季智,并没有半点的惧意,反而冲俩人叱喝道:“你们怎么回事?这么晚才来?再有下次,爷饶不了你们。停下,先给爷松松绑,这么捆着太难受了。哎哎哎,让你们停下呢?听到没有?”
然而,两名男子既没有理会杜季智,也没有停下帮他松绑,只是架着他专心前行。
杜季智忽然就感到了似乎哪里不太对劲,这两个救了他的男子,极有可能或者是肯定并非他自己的手下。于是,他立刻就紧张了起来,再不复刚才的沉着淡定和颐指气使,开始极力挣扎着想要脱离劲装男子的钳制,不过,一切的挣扎显然都是徒劳的,他很快就被两名男子带到了一处荒废的宅院之中。
被大力扔到地上吃了一嘴巴灰又差点磕掉另一颗大牙的杜季智还没来得及抬头瞧一眼周围的环境,就看到了一双黑色的靴子突然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他吃力地仰起头,顺着靴子和衣袍,看到了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
“是你?”在火把的光照下,只一眼杜季智就看清了男人的脸,他先是相当意外,接着,就轻轻吁了一口气,原本的紧张和不安随即都被他抛诸九霄云外,就连脸上的神情也恢复了倨傲之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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