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之眼的灰雾尚未散尽，楚墨突然栽倒在气脉阵眼旁。林风伸手去扶时，指尖触到一片刺骨的冰凉——他周身的灵力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散，原本半透明的躯体变得像琉璃般脆弱，仿佛下一秒就会碎裂。
“别碰他！”苏瑶急忙按住林风的手腕，圣莲残片在她掌心亮起暖光，“他在用最后的本源窥探混沌核心，强行中断会魂飞魄散的！”
楚墨的眼皮剧烈颤抖，睫毛上凝结着细碎的冰晶。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像是有无数画面在喉咙里翻滚。李明将灵力罗盘凑到他眼前，盘面突然裂开蛛网般的纹路，指针倒转着指向西北方，那里正是封印裂痕的位置。
“同心坛...塌了。”楚墨猛地睁开眼，瞳孔里倒映着诡异的猩红。他一把抓住林风的衣袖，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你看...斩渊剑断了，圣莲烧成了灰烬...”
林风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看见圣莲林在混沌气息的侵蚀下逐渐枯萎。但在楚墨的视野里，一幅惨烈的画面正在上演：三个月后的同心坛，各族修士的尸体堆积如山，赤鳞族长的巨尾被齐根斩断，玄族使者的玉磬碎成齑粉，而他自己正跪在万族玺的残骸前，被混沌气息啃噬得只剩骨架。
“不...”苏瑶捂住嘴，泪水顺着指缝滑落。她能感受到楚墨的记忆碎片正顺着灵力连接涌入脑海——画面里，她抱着濒死的李明跪在莲池边，圣莲残片的光芒越来越弱，直到被灰雾彻底吞没。
“还有转机。”楚墨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出的血珠落在地面，竟化作一个个跳动的符文，“混沌核心...藏着秩序之力...在玄族圣地的...”他的声音突然卡住，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瞳孔里的猩红迅速蔓延，整个人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李明突然想起玄族古籍里的记载：“窥探未来者，会被时间反噬！”他抓起罗盘砸向楚墨的眉心，铜盘碎裂的瞬间，楚墨的身体猛地一震，瞳孔里的画面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黑暗。
“玄族圣地的星轨阵。”楚墨瘫在地上，声音轻得像羽毛，“三百年前，初代盟主就是在那里净化混沌的...阵眼需要...需要...”他的话语突然变得混乱，一会儿喊着“镇灵索要重铸”，一会儿又呢喃“林风的剑要饮混沌血”。
林风突然注意到，楚墨咳出的血符文正在组成一幅微型星图，图中最亮的那颗星，位置恰好对应着斩渊剑的剑柄。他握紧长剑，剑穗上的玉佩突然发烫——那是玄族使者昨日赠予的“定星佩”，说是能在混沌中指引方向。
“他看到的不是唯一的未来。”苏瑶突然开口，圣莲残片在她掌心转出金红色的光晕，“你看这些符文，有的在发光，有的在熄灭。发光的，就是我们能改变的节点。”
楚墨的眼皮缓缓垂下，嘴角却带着一丝诡异的笑意。在他失去意识前，最后一个画面闯入脑海：三个月后的星轨阵，林风举着染血的斩渊剑刺入混沌核心，而他自己正站在阵眼中央，用最后的本源点燃了万族玺的残片。
林风将楚墨抱起来时，发现他的手腕上多了一道灰黑色的印记，形状竟与混沌之眼的瞳孔一模一样。圣莲林的风突然变得阴冷，远处的封印裂痕传来沉闷的轰鸣，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苏醒。
“该出发了。”林风望着西北方的夜空，斩渊剑在月光下泛着决绝的寒光。他知道，楚墨预言的灾难正在逼近，但那些发光的符文也在昭示——命运的丝线，此刻正握在他们自己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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