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焚瘴针没入的刹那!老王头身体猛地僵直!脸上那惊恐扭曲的表情瞬间凝固!一股污秽的墨绿光芒以针眼为中心,如同投入水中的染料般迅速晕染开,覆盖了他整个胸膛!
“呃……啊……” 他喉咙里发出漏气风箱般的最后音节,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筋骨,软软地向前扑倒!那双布满血丝的惨白眼球,死死盯着林木生的方向,充满了疯狂的不甘和一丝……难以言喻的诡异解脱?最终,彻底黯淡。
老王头倒伏的尸体之上,那道与阴跖联结的影子,如同被斩断根源的藤蔓,瞬间失去了支撑,开始剧烈地扭曲、模糊、萎缩!那水蛭巨首般的魔影发出愤怒却虚弱的呜咽,不甘地挣扎着试图缩回地底!窑膛的剧烈震动也开始减弱,阴跖被强行击退!
然而,林木生根本无力追击!最后引爆薪尽符已是透支,身体如同碎裂的瓷器般失去了所有支撑,猛地瘫倒在地!意识瞬间滑向黑暗深渊的边际!
枯荣骨杯如同冰冷的地锚,将一缕从老王头身上剥离的、最精纯的阴怨本源牢牢锁在杯心。杯壁之上,一缕墨绿色的、如同活物般扭曲蠕动的怨气烙印,正沿着焚瘴针留下的孔洞缓缓渗入焦黑的骨杯杯壁——那是阴跖附着在老王头身上、被他强行夺取的一部分核心!
杯底那点原本暗紫色的瘴榕鬼面残念骨烬旁,赫然多了一小点粘稠滑腻、如同蠕虫般扭动的墨绿色髓质!
窑膛内瞬间安静下来,唯有祭坛上孕妇那微弱却逐渐恢复的呼吸声。
就在这时——
枯荣骨杯烙印深处猛地传来一阵尖锐到刺痛灵魂的悲鸣!并非来自新捕获的阴跖残髓,而是源于……那四盏青白色的主灯!
不!是灯下那四个被当做燃料的贫民!
他们的灵魂已被灯芯燃烧殆尽!回光返照般的微光彻底熄灭!四具如同枯槁的木乃伊般蜷缩在陶瓮中的躯体,正在无声无息地……化为飞灰!连带着束缚他们的陶瓮和燃烧的青白冷焰,一同无声地化为一捧捧惨白的、毫无生气的尘埃粉末!
真正的魂飞魄散!油尽灯枯!
只有那个小女孩……似乎多撑了片刻……在彻底化为飞灰前,她那空洞的、属于十岁女孩的眼眶处,仿佛极其短暂地……凝聚了最后一点微弱到极点、纯净如水晶的……光点?随即也彻底消散在尘埃中。
一股难以言喻的悲恸与愤怒席卷了林木生仅存的意识。他眼睁睁地看着,却无法挽回。
同时,那个被当作祭品核心、塞在陶瓮中、腹中的胎儿似乎感应到了母亲的挣扎苏醒,竟然微微……动了一下?
一股微弱却无比清晰、带着先天纯净却又混杂着无边怨念的……奇异力量,如同刚点亮的烛火,猛地冲破了覆盖在她腹部的、老王头涂抹的黑胶束缚!那股黑胶瞬间失去了粘性,如同活物般退避开来,发出滋的轻响!这股新生的奇异力量,极其微弱,却如同一把冰锥,狠狠刺入林木生靠近孕妇的左手手臂皮肤之下!
一股冰寒刺骨、却又带着一丝奇异暖流的诡异感受瞬间在手臂内弥漫开来!不痛,却像是某种……烙印?
林木生瞬间明白——婴孩为了自保,将她最后一点带着诅咒的本源力量,也沾染在了接触它的自己身上!
这是…什么诅咒?!
就在这时,窑门外响起杂乱的脚步声和人声。
几个穿着沾满泥浆布衣、神情紧张疲惫的窑工模样汉子出现在窑口。
“快!在里边!老窑鬼又在作怪了……”
“啊!死人!!”
“王把头?!”
他们看到了老王头和打手的尸体,也看到了满地的狼藉和瘫倒的林木生、以及那个躺在祭坛上、艰难挣扎坐起的孕妇。
枯荣骨杯烙印深处传来隐晦的悸动——一股远比老王头身上微弱、但同样源自窑场阴气力量的波动,正从这些刚来的窑工身上散发出来。
不能久留!
林木生用尽最后一丝清醒的意识,左手猛地握住那条案仅存的焦黑一角!业火的余烬一闪,将那案角点燃,化为一支昏暗的火炬!
“带她走……快……” 他对着那些惊疑不定的窑工低吼,指向那个茫然惊恐的孕妇。同时,手中的焦黑“火把”,狠狠掷向窑膛一角堆积的干燥引柴!
呼!
火焰迅速蔓延!
“走水了!快跑!” 窑工们一阵慌乱,终于有人上前,手忙脚乱地解开孕妇身上的束缚,抱起她向外冲去。其他人则慌忙扑打着迅速蔓延的火势,再顾不得探究满地死尸和一个快死的残废。
趁着混乱,林木生仅存的意识彻底沉沦。
他最后感知到的,是枯荣骨杯烙印深处那剧烈的嗡鸣,杯口悬浮的焚瘴针再次离体,引动了杯底那点墨绿色的阴跖残髓!一股微弱的、冰冷如水的力量从杯壁渗出,覆盖了他的身体,阻挡住火焰的灼烤,如同为他裹上了一层阴冷的尸衣……
无边的黑暗终于彻底吞噬了他。窑膛内肆虐的火光与混乱的人声,连同那未散尽的阴跖呜咽,都成了遥远模糊的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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