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盖头摔落一角!
露出了盖头下一闪而逝的、被无尽怨毒与永世痛苦侵蚀得面目全非的半边脸庞——那依稀残存着当年美貌妇人轮廓,却布满凝固蜡泪般的恐怖烧痕与黑洞!那张开的嘴里没有牙齿,只有深不见底的黑暗漩涡!
她在地上痛苦地扭曲、翻滚,浑身弥漫着溃散的浓郁腥臭烟雾,身体如同被高温炙烤的蜡烛,一点点融化、坍塌、变形,发出“滋滋”的声响和令人作呕的焦糊气。
“油……灯油……我的灯……不能灭……”她伸出一只正在融化的手爪,徒劳地抓向空中——那里,一点极其微弱、如同风中残烛的昏黄光晕,正在从她溃散的躯体中缓缓升起。
那是她真正的核心,凝聚了百年煎熬的怨气精华——最后的灯油之核。
刑鬼那两点红芒冷冷地注视着地上融化扭曲的邪物和那点挣扎的光晕,巨大的青铜铡刀再次抬起,冰冷的意念毫无波动:“逆乱阴阳…聚魂成煞…当…永…镇…幽…泉!” 显然,它要彻底处理掉这个麻烦。
然而,林木生此刻的状态,比那融化崩溃的“灯仙”更为凶险!
强行引爆血脉共鸣刺激骨杯逆转吞噬墟冢邪能,如同在油尽灯枯的残骸内引爆一颗星辰!
“噗——!”一大口混杂着石屑和污浊黑液的鲜血狂喷而出!
他胸前那巨大的枯荣骨杯虚影正疯狂地震颤、扭曲!暗金色的漩涡正不顾一切地吞噬着刚刚强行抽吸而来的庞大污秽能量(安姑姑的本源、墟冢灯油、百鬼残魄)。杯壁上的裂痕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加深!如同即将碎裂的琉璃!那点蕴含血脉诅咒的暗金雷霆在漩涡中心疯狂闪烁,每一次跳跃都带起一阵毁灭性的能量风暴!
更可怕的是他的身体!
骨杯的疯狂吞噬和血脉诅咒的爆发在他体内形成了最恐怖的战场!石化诅咒像是被注入了剧毒燃料,灰败的岩石质感以无法想象的速度蔓延!腰腹、胸口、脖颈!皮肤寸寸灰白皲裂,如同干涸的河床!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骨髓都在凝结!
“呃啊啊啊——!”林木生仰头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七窍之中都开始渗出混合着石粉的血浆!焚瘴针的力量早已被榨干反噬,他彻底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完全沦为枯荣骨杯狂暴吞噬和自我修复的战场容器!
刑鬼似乎察觉到了他体内那毁灭性的能量风暴和即将彻底失控的诅咒,那冰冷的红芒闪烁了一下,略一权衡,最终铡刀转向,对着安姑姑融化的躯体中心那点昏黄油核一指:“封!”
一道血符咒文组成的青铜锁链虚影,瞬间贯穿油核,将其彻底禁锢!
但刑鬼没有停留,那巨大的身躯猛地转向林木生,似乎决定优先处理这个更靠近彻底崩溃边缘的失控“祭主”!
就在刑鬼跨步,带着铁腥风压逼近林木生,要将他连同那失控的骨杯一并镇压的瞬间——
林木生胸前那疯狂旋转的枯荣骨杯漩涡中心,那点暗金色的雷霆猛地炸开!
并非攻击!
而是如同极度压缩后的极限爆发!
一股庞大到无法想象、混杂了被掠夺的墟主灯油、百鬼残魄怨能、他自身百年悲恸诅咒以及一丝最古老祭主贪婪意志的驳杂能量洪流,如同决堤的魔界之河,从骨杯的裂缝中狂泻而出!
但方向,并非攻击刑鬼或任何存在——
这道驳杂、污秽、却蕴含着恐怖能量的洪流,径直贯入了刑鬼身后——那被它撞碎大门、此时正显露在废墟之外荒坡上的方位!
那里!
在林木生被拖入墟冢前!
他曾留下了一盏灯!
一盏在窑场血战中几乎耗尽、被他珍藏着保留了一点灯油的——那盏原本挂在雾都土地庙神像臂弯上、曾经禁锢着无数冤魂、却又数次为他指引方向的……老式黄铜油灯!此刻灯捻尚存一点火星!
这道来自枯荣骨杯濒临崩溃的狂泻能量,如同奔流的冥河倒灌,凶猛地冲击在油灯上那点微弱的火星之上!
“轰——!”
油灯那残破的灯盏内,如同投入了亿万灵魂的熔炉火种!
一点难以言喻、纯粹到如同宇宙初开般原始的暗金色火苗,混合着粘稠翻滚的黑烟与刺目的惨白电光,猛地从灯捻上蹿起!瞬间将那残破的黄铜灯盏包裹、熔炼、重塑!
不再是昏黄欲灭的油灯!
而是一盏通体流转着暗金混沌光泽、表面缠绕着仿佛活物般扭曲黑烟与跳跃白色电蛇的——邪异提灯!
那灯光不再是照明,而是一种洞穿虚实、牵引迷途、甚至扭曲空间的诡异力量!提灯周围的光线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泛起一圈圈涟漪般的空间褶皱!
更奇异的是,这提灯形成的瞬间,一股微弱但清晰的指引感透过剧烈的能量风暴,投射到林木生濒临崩溃的意识深处!方向——直指雾都深处!
刑鬼那沉重的脚步被这突如其来的、蕴含空间异力的提灯出现阻隔了一瞬!它冰冷的目光扫过那盏邪异的提灯,似乎对其散发的扭曲空间之力感到一丝棘手和评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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