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仁和医院行政楼的落地窗前,俯瞰着下面的花园。
陈明德正穿过石板路,手里捧着一叠文件,秃顶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他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中年医生,毫无威胁性——
如果不是知道他的所作所为的话。
"陈主任。"
我轻声自语,指尖轻轻敲击玻璃。
三百年来,我学会了一个道理:
复仇这道菜,最好冷着吃。
手机震动起来,是小林的信息:
「已按您要求,将今天下午的院务委员会会议时间提前到三点,并确保所有董事都会出席」
我回复:「张鹭白呢?」
「已通知,他说会准时到」
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这场戏,缺了主角可不行。
我转身离开窗前,故意绕道经过麻醉科。
陈明德的办公室门半开着,他正和秦修远低声交谈。
我在门外停下,假装整理手提包,耳朵捕捉着里面的对话。
"...那个裴家大小姐最近和张鹭白走得太近了。"
陈明德的声音里带着不安,"她今天突然召集院务会议,我怀疑——"
"不用担心。"
秦修远打断他,"裴傲青就是个被宠坏的富家女,对医学一窍不通。她接近张鹭白八成是为了气我。"
我差点笑出声。
秦修远的自恋程度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但她手上可能有资源..."陈明德犹豫道。
"那就更简单了。"
秦修远冷笑,"等她把张鹭白那套理论证明是胡说八道后,我们正好借她的手彻底毁掉他。"
我悄悄后退几步,然后故意踩出脚步声。
办公室里的谈话立刻停止了。
我若无其事地走过门口,余光瞥见陈明德紧张的表情和秦修远假惺惺的微笑。
复仇的滋味总是先苦后甜。
而现在,苦的部分已经酝酿得够久了。
下午两点五十分,我提前十分钟到达会议室。
董事们三三两两地交谈着,看到我进来,气氛明显一滞。
我微笑着走到主座旁边的位置坐下——
那里通常是为最大股东代表保留的。
"裴小姐。"
院长李志明走过来,笑容勉强,"没想到您亲自来了。"
"李院长。"
我点头致意,"家父对贵院最近的人事变动很感兴趣。"
李志明的笑容僵住了。
最近的人事变动?
当然是陈明德升任副院长的事。
而这个任命,恰好需要董事会批准。
门开了,张鹭白走了进来。
他穿着熨烫平整的白大褂,里面是深灰色衬衫,头发一丝不苟地梳在脑后。
如果不是对他足够熟悉,我几乎看不出他右手在微微颤抖。
我们的目光在空中相遇。
他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然后走到角落的位置坐下——
那里通常是给最低级别的列席人员准备的。
三点整,会议开始。
李志明清了清嗓子:"首先,感谢各位在百忙中——"
"跳过客套吧,李院长。"
我打断他,"我今天来是为了讨论一件重要的事——仁和医院三年前那起医疗事故的真相。"
会议室瞬间安静得能听见针掉在地上的声音。
陈明德的脸色变得惨白,秦修远则皱起眉头。
"裴小姐,"李志明勉强笑道,"那起事故已经调查清楚了,相关责任人——"
"是张鹭白医生,对吗?"
我接过话头,"因为他术中操作失误,导致患者死亡。"
我打开面前的笔记本电脑,"有趣的是,我找到了一些被'遗漏'的证据。"
投影仪亮起,显示出一段手术室监控录像。
画面中,张鹭白正准备下刀,突然他的右手剧烈颤抖起来。
患者就在这时开始大出血。
"请大家注意时间戳。"
我放大画面,"出血发生在张医生下刀前37秒。而这里——"
我切换到麻醉记录,"显示麻醉师陈明德在手术开始两小时后,额外追加了10mg的地西泮,但这一记录是后来添加的,墨迹比其他记录浅。"
陈明德猛地站起来:"这是污蔑!地西泮是常规术前用药!"
"常规剂量是5mg。"
张鹭白平静地开口,声音不大但清晰可闻,"而且应该在术前30分钟给予,不是术中突然追加。"
我微笑着继续:"更奇怪的是,患者血液检测报告中,GABA受体活性异常增高,这是地西泮过量的典型表现。但这份报告——"
我切换文档,"在正式档案中消失了。"
会议室里的气氛变得凝重。
董事们交头接耳,李志明的额头渗出冷汗。
"这不能说明什么!"
秦修远突然站起来,"张鹭白有长期酗酒史,术中震颤是酒精戒断症状!"
"是吗?"
我转向他,"那你解释一下这个。"
我播放另一段录音。
「...剂量再增加50%,我要确保他这辈子都拿不了手术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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