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鼎会所,晚上八点十五分
水晶吊灯的光线折射在大理石地面上,映出一片浮华的光影。
西装革履的商界精英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香槟杯碰撞的声音清脆悦耳。
林牧站在落地窗前。
他今天穿了一身深灰色西装,衬衫扣子严谨地系到最上面一颗,整个人透着一股疏离的精英气质。
金丝眼镜下的眸子淡漠,指尖轻晃着酒杯,听着身旁人说话,神色平静,看不出喜怒。
"林博士,裴氏的人又发来邀约了。"
助理低声汇报,"还是那位裴大小姐。"
林牧嘴角扯出一个讽刺的弧度:"告诉她,我没空。"
助理犹豫了一下:"可她已经到会所门口了。"
林牧的手指在香槟杯上轻轻一敲,眼神冷了下来:"那就让她等着。"
会所门口,我被拦了下来。
"抱歉,裴小姐。"
侍者面带歉意,"林公子吩咐了,今晚是私人聚会,不接待外客。"
我轻笑一声,黑色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台阶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今晚穿了一袭暗红色丝绒长裙,裙摆开衩处隐约可见修长的腿线.
黑发如瀑,耳垂上一对血钻耳钉在灯光下泛着妖异的光。
"私人聚会?"
我抬眼看向侍者,琥珀色的瞳孔微微眯起,"那正好,我是林公子的'私人'朋友。"
侍者被看得后背一凉,还没来得及阻拦,我已经径直推开了大门。
会所内的交谈声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我这个不请自来的女人身上。
林牧站在人群中央,金丝眼镜后的眼神冷得像冰。
"裴小姐,"他慢条斯理地开口,"我记得我回绝了你的邀约。"
我唇角微扬,步伐优雅地走向他:"所以我亲自来了。"
周围响起几声低笑,有人小声议论:"裴家这位大小姐还是这么嚣张。"
林牧抬手示意音乐停下,整个会所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既然裴小姐不请自来,"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出一道冷光,"不如我们玩个小游戏?"
我挑眉:"洗耳恭听。"
林牧从侍者托盘上取过一杯红酒,轻轻放在钢琴盖上:
"剑桥的传统,'学者之辩'——谁能用三种语言完整背诵《哈姆雷特》第三幕第一场,谁就有资格提要求。"
人群中传来几声惊叹。
这分明是刁难,谁不知道裴傲青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
我却笑了。
缓步走向钢琴,指尖轻轻划过琴键,发出一串流畅的音符。
"To be, or not to be, that is the question."
标准的英式发音,低沉优雅,仿佛莎士比亚笔下的丹麦王子亲临。
林牧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我的手指继续在琴键上游走,声音切换成德语:
"Sein oder Nichtsein, das ist hier die Frage."
然后是法语:
"être ou ne pas être, c'est là la question."
整个会所鸦雀无声。
我的手指停在最后一个音符上,抬眼看向林牧:"满意了吗?"
林牧的镜片后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恢复平静:"没想到裴小姐还有这样的才学。"
"没想到的事情还多着呢。"
我微笑,"现在,我们能单独谈谈了吗?"
会所露台,夜风微凉。
林牧靠在栏杆上,金丝眼镜下的目光审视着眼前的女人。
"裴小姐,我以为我们已经达成了默契——互不打扰。"
"默契?"
我微微偏头,黑发从肩头滑落。
"林部长单方面切断合作,连我的电话都不接,这也叫默契?"
林牧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保持冷静:
"如果是关于医疗器械批文的事,你应该去找我父亲。"
"我找过了。"
我轻轻抿了一口香槟,"他说,'让我儿子自己决定'。"
林牧的眼神终于变了。
他放下酒杯,声音压得极低:"你到底想干什么?"
"两件事。"
我竖起两根手指,"第一,陈教授和陈明德的案子已经结案,裴氏与此无关,希望林部长能明白这一点。"
"第二?"
"医疗器械的批文。"
林牧冷笑一声:"裴小姐以为背几句莎士比亚就能拿到批文?"
"当然不是。"
我从手包里拿出一份文件,"这是裴氏最新的研发成果——人工心脏瓣膜的改良方案,能将术后并发症降低37%。"
林牧接过文件,快速浏览了一遍,眼神逐渐变得认真:"这数据......"
"千真万确。"
我轻笑,"林公子可以找任何专家验证。"
夜风吹动我的发丝,红宝石耳坠在月光下泛着暗红色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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