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里,张鹭白已经工作了整夜。
白大褂皱巴巴地挂在身上,那道疤痕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明显。
听到我的脚步声,他头也不抬:"咖啡在桌上。"
我拿起纸杯抿了一口,苦涩在舌尖蔓延。
"我找到一些资料。"
我将U盘递给他,"关于阻断基因变异的RNA干扰技术。"
张鹭白终于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睛布满血丝。
他接过U盘插入电脑,眉头随着阅读渐渐舒展:"这...很精妙。"
他放大一组基因序列,"你从哪弄到的?"
"一个半路出家的化学顾问提供的。"
我面不改色地撒谎,"他研究过类似案例。"
张鹭白的手指在键盘上停顿:"什么顾问?"
"Karl Smith,一个瑞士的古董商。"
我早就准备好了说辞,"他手里有市面上不流通的药物制剂。"
张鹭白盯着我看了几秒,眼神深不可测:"你相信他?"
"方案是可信的。"
我避开他的问题,"特别是这部分针对血红素代谢通路的设计。"
张鹭白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转向显微镜:
"我们需要测试这个RNA序列的稳定性。舒虞!"
舒虞从隔壁房间探出头,眼睛红肿得像桃子:"张医生?"
"准备培养皿,我们有了新方向。"
接下来的48小时像一场马拉松。
张鹭白几乎不吃不睡,按照K的方案调整RNA序列;
舒虞负责细胞培养和基础测试;
而我则往返于实验室和各个医院,收集变异老人的血液样本。
K乖乖待在公寓里,通过加密邮件给我发送技术细节。
每次回去,都能闻到不同的气味——
有时是草药茶,有时是奇怪的熏香,还有一次居然是新鲜的血腥味。
我踹开浴室门时,发现他正对着镜子处理手臂上一道伤口。
"血月的追踪咒。"
他若无其事地用银刀剜出一块发黑的肉,"我暂时屏蔽了这里的信号,但撑不了太久。"
我丢给他一瓶酒精:"别死在我的浴室里。"
第三天傍晚,第一支抑制剂终于研制成功。
张鹭白将它注入培养的变异细胞中,我们三人屏息盯着显微镜——
那些扭曲的细胞在RNA干扰下,逐渐恢复了正常形态。
"成功了!"舒虞跳起来,差点打翻试管架。
张鹭白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嘴角浮现出一丝难得的笑意:"通知周娅,我们需要立即开始临床试验。"
我看着他疲惫却明亮的眼睛,胸口泛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这明明是我和K的功劳,却要伪装成张鹭白的科学突破。
但看着他因为能救人而露出的笑容,我又觉得这种伪装值得。
周娅带着特警队和医疗组在一小时内赶到。
第一批抑制剂被紧急送往各医院,我和张鹭白则随车前往舒虞奶奶所在的隔离病房。
病房里,舒奶奶被束缚带固定在床上,眼睛在黑暗中泛着不自然的红光。
当张鹭白将抑制剂注入她的静脉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一分钟。
两分钟。
五分钟过去,舒奶奶眼中的红光渐渐褪去,变尖的犬齿也缩回了正常长度。
她茫然地环顾四周,最后目光落在哭成泪人的舒虞身上:"小虞...我这是在哪?"
舒虞扑到床边,泣不成声。
周娅拍了拍张鹭白的肩膀:"张医生,你救了这座城市。"
张鹭白摇摇头:"是团队合作的结果。"
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某种探寻,"特别是,裴小姐那位顾问提供的方案。"
回实验室的路上,张鹭白突然在电梯里问我:"这位Karl Smith,我能见见他吗?有些技术细节需要请教。"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他...很忙。"
"是吗?"
张鹭白按下紧急停止按钮,电梯猛地一顿,停在两层楼之间。
他转身面对我,距离近得能数清他的睫毛:"裴傲青,你到底在隐瞒什么?"
电梯里的灯光忽明忽暗,照得他脸上的疤痕格外狰狞。
我闻到他身上消毒水和咖啡的味道,还有更深处的、属于他本身的雪松气息。
"没什么。"
我平静地回视,"只是保护商业机密。"
张鹭白盯着我看了许久,突然伸手按下了启动键:"总有一天..."
电梯重新运行,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你会学会信任我。"
当晚,我回到公寓时,K正在厨房煮咖啡。
他穿着我的备用浴袍,银戒指放在料理台上,旁边散落着各种奇怪的草药。
"抑制剂奏效了?"他头也不回地问。
"嗯。"
我踢掉高跟鞋,"你该收拾行李了。"
K转身,递给我一杯咖啡:"恐怕不行,殿下。"
"我还有很多价值,等待被您发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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