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鹭白最近越来越不对劲。
自从那条血玫瑰项链出现后,他表面上依旧云淡风轻,可细微处却泄露了情绪——
比如他会在深夜突然发消息问我"睡了吗",又或是手术结束后固执地等在裴氏大厦楼下,明明疲惫得眼皮发沉,却还要装作顺路。
最明显的是昨晚。
我窝在他公寓的沙发里翻看医学期刊,K在一旁打游戏,嘴里叼着薯片含混不清地吐槽:"张医生,你盯殿下盯得比监护仪还紧。"
张鹭白正低头削苹果,闻言指尖一顿,刀刃在指腹划开一道细痕。
血珠渗出的瞬间,我嗅到了那缕甜腥,本能地绷直了脊背。
"别动。"
他抢先一步按住我想起身的动作,随手抽了张纸巾按住伤口,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病例,"小伤而已。"
可他的目光却落在我微微收缩的瞳孔上,喉结无声地滚动。
他需要的或许不是单薄的承诺,而是某种更原始的保证——
证明我不会因那些跨越百年的礼物而动摇,证明他张鹭白在我心里,比任何传说都重要。
于是今晚,我决定给他一场绝无仅有的"专属回忆"。
"你带我来酒吧?"
霓虹灯牌在张鹭白脸上投下变幻的蓝紫色光影,他站在"夜莺"酒吧门口,表情一言难尽。
路人频频侧目,他却只皱眉盯着我,仿佛我提议的是去南极挖冰。
"不喜欢?"我故意拽着他往里走,"听说今晚有特别演出。"
酒吧果然像齐临说得那样有情调,甚至过于有情调了。
暗红色丝绒沙发,水晶吊灯折射出碎钻般的光斑,舞台中央一位穿亮片裙的女歌手正慵懒地哼着爵士乐。
张鹭白被我按在卡座里,脊背挺得笔直。
服务员送上两杯特调鸡尾酒,杯沿缀着晶莹的盐粒和樱桃,他盯着那抹艳红,如临大敌。
我晃了晃酒杯,"这里的表演者——"
话音未落,舞台灯光骤变。
一群穿着黑色皮裤的舞者登场,肌肉线条在激光灯下宛如雕塑。
前排女观众爆发出一阵尖叫。
张鹭白的表情瞬间凝固。
他猛地站起身,白衬衫在暗处泛着冷光:"我去外面等。"
"等等——"我拽住他手腕,"你不想看美女表演?"
"不想。"他下颌绷紧,声音压得极低,"……也不想你看他们。"
我愣了一秒,突然笑出声。
这简直是在火上浇油。
张鹭白抿紧唇,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只挤出一句:"……裴傲青。"
看来是真生气了。
我忍不住低笑,正想哄他,舞台上的主持人却突然注意到了我们这边的动静,麦克风里传来夸张的调侃声:
"哇哦!那边的小情侣,是不是也想上来唱一首?"
聚光灯猝不及防地打过来,张鹭白条件反射地皱眉,下意识侧身挡在我前面,像是要隔绝所有人的视线。
我看着他紧绷的背影,心里蓦地一软。
这个傻子,明明自己气得要命,却还是本能地护着我。
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他错愕的目光中站起身,冲主持人嫣然一笑:"好啊。"
张鹭白瞳孔微缩,伸手想拦我:"裴傲青!"
我反手扣住他的手指,在他掌心轻轻挠了一下,低声道:"别急,是送给你的。"
他怔住,而我已踩着高跟鞋,优雅地走上舞台。
灯光刺眼,台下人群喧嚣,可我的目光只落在卡座里的那个男人身上——
他仍站在原地,眉头紧锁,眼神却专注得像是整个世界只剩下我。
我接过话筒,轻笑一声:"这首歌,送给正在闹脾气的男朋友。"
台下顿时响起一片起哄声,张鹭白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
音乐前奏缓缓响起,是一首慵懒的爵士乐——《My Funny Valentine》。
我的嗓音本就不算甜美,带着血族特有的低哑。
唱起这种缠绵悱恻的情歌时,更像是午夜的呢喃,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
"My funny valentine…"
"Sweet ic valentine…"
张鹭白的呼吸明显乱了,他仍站在原地没动,可眼神却像是被钉在了我身上,灼热得几乎要将我烧穿。
"You make me smile with my heart…"
我缓步走下舞台,高跟鞋踩在木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而我径直走向他,指尖轻轻挑起他的下巴。
"Your looks are laughable…"
"Unphotographable…"
张鹭白站在原地,灯光掠过他愕然的脸。
那道疤痕在暧昧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清晰,像一道被月光吻过的裂隙。
他的睫毛颤了颤,喉结滚动,像是极力克制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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