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叮"的一声停在顶楼,我拽着他的领带走出电梯,迎着天台上呼啸的夜风转身:
"我其实很喜欢人类世界的日出。"
张鹭白愣在原地。
远处的天际线已经泛起鱼肚白,第一缕金光即将穿透云层。
"过来。"我坐在天台边缘,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脱下外套垫在水泥台上,才小心翼翼地坐到我身边。
这个细节让我心头一暖,明明自己累得随时能睡着,却还惦记着不让我弄脏裙子。
"裴傲青。"他忽然开口,"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你厌倦了人类世界……"
我转头看他,发现他的目光落在远处的地平线上,侧脸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清晰。
"不会。"我打断他。
"但血族的生命那么长,而人类——"
"张鹭白。"我伸手扳过他的脸,强迫他看着我的眼睛,"你知道血族为什么害怕阳光吗?"
他摇头。
"因为阳光会灼烧我们的皮肤,却永远照不进心脏。"我的指尖点上他的胸口,"但你不一样。"
朝阳终于跃出云层,金光洒在我们交叠的手上。
他的瞳孔在阳光下呈现出温暖的琥珀色,里面清清楚楚地倒映着我的脸。
"你是我的日出,张鹭白。"我轻声说,"所以,别急着燃烧殆尽。"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突然将我拉进怀里。
这个拥抱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用力,像是要把我刻进骨髓。
"我答应你。"他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
"真的?"
"嗯。"他微微低头,"但你也答应我一件事。"
我挑眉:"讲条件?"
"……好好休息。"他抬眼看我,黑眸里盛满心疼,"看到你等我……比连做十台手术还难受。"
我在他怀里轻笑:"我本来就不需要——"
"裴傲青。"他打断我,额头抵上我的,"血族不需要睡眠,但你需要……为我停下来。"
阳光渐渐变得强烈,我眯起眼,看着他在晨光中微微发亮的睫毛,终于妥协:"……好。"
他如释重负般呼出一口气,手臂却收得更紧。
远处城市的轮廓逐渐清晰,新的一天正式开始。
而我们坐在天台的边缘,像两个逃课的学生,分享着只属于彼此的日出。
"困了?"我戳了戳他渐渐沉重的眼皮。
"……嗯。"
我看着他憔悴的样子,伸手盖住他的眼睛:"睡会儿。"
他的睫毛在我掌心轻颤:"你呢?"
"陪你。"
他轻轻握住我的手腕,将我的手拉到唇边,吻了吻指尖:"……霸道。"
晨光中,他的呼吸渐渐平稳,手指却还固执地攥着我的衣角。
我低头看着他疲惫却安心的睡颜,尖牙轻轻蹭过下唇,无比理解人类为什么愿意为"陪伴"这种小事付出一切。
因为当阳光落在珍视之人身上时,连血族都会贪恋这份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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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落无声。
裴氏公馆的玻璃穹顶外,细碎的雪花被水晶吊灯映得如同坠落的星辰。
大厅里暖气开得很足,香槟塔在灯光下泛着金色的涟漪,侍者们穿梭其间,托盘上的酒杯折射出细碎的光斑。
我站在二楼的弧形楼梯上,指尖轻轻搭着雕花扶手,俯视着下方衣香鬓影的人群。
商业巨擘、世家子弟、媒体宠儿,所有人都在我的生日宴上完美扮演着自己的角色。
"裴大小姐终于肯露面了?"
麦灼的声音穿透嘈杂,她提着裙摆从人群中挤过来,火红的长裙像一簇跳动的焰火,衬得她肤白如雪。
她身后,齐临慢悠悠地晃着香槟杯,眼中带着惯常的戏谑。
"你家医生呢?该不会又泡在实验室吧?"
"急什么?"
我轻笑,伸手替麦灼拂去肩上一片并不存在的雪花,"主角总要压轴出场。"
齐临顺手从侍者托盘上捞了杯威士忌:"我看他是怕了这群豺狼虎豹——"
他意有所指地瞥向大厅中央,莫里斯·高正被几位董事围着寒暄,西装革履得像尊冰雕。
"豺狼?"麦灼突然踮脚掐齐临的脸,"那你就是只炸毛的吉娃娃!"
她挽住我的手臂,凑近耳边压低声音:"莫里斯·高在西南角,从进门起就盯着楼梯方向,眼神跟X光似的...你俩又有什么'商业合作'瞒着我?"
"只是互相利用罢了。"
我收回目光,从侍者托盘上取了一杯香槟,冰凉的杯壁贴上指尖。
"他需要裴氏的资源洗白韩氏,我需要他牵制血月的残余势力。"
"啧,无趣。"齐临晃到我另一侧,故意叹气,"我还以为能听到什么桃色绯闻。"
"你想听?"
我挑眉,指尖轻轻点了点他的酒杯,"比如...你上个月在拍卖会上为麦灼拍下那对翡翠耳坠,却不敢亲自送她?"
麦灼猛地呛住,齐临的耳根瞬间泛红,两人异口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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