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拍打在仁和医院后门的防雨棚上,发出呜呜的声响。
军方的装甲车已经发动,引擎低沉的轰鸣在寒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我站在仁和医院后门的廊檐下,看着军区的人将那个不断抽搐的富豪推上防弹救护车,他的手腕上还铐着特制的银质镣铐。
原野的恶趣味。
原野叼着烟,军靴碾过积雪,冲我扬了扬下巴:"放心,进了军区实验室,就算真变成吸血鬼也跑不出来。"
那人被束缚带捆得严严实实,灰白的眼球在麻醉作用下仍不安地转动,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张鹭白站在我身侧,白大褂下只穿了件单薄的衬衫,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凝成细碎的雾。
他的目光始终锁定在那富豪身上,眉头紧锁。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
那些药剂里流淌着我的血,而现在,它们正在一个陌生人体内肆虐。
他的呼吸很轻,目光却死死锁定着救护车。
医生该死的责任心。
"你该回去了。军区的人会处理。"
他摇头,声音低沉:"再等等。"
"上车后直接去B7实验室。"
原野对着通讯器低声交代,军靴碾过积雪发出咯吱声响,"路上注意——"
他的话戛然而止。
三道白影如鬼魅般从医院侧门的阴影中浮现,雪白的兜帽长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为首的男子戴着银质面具,露出的下半张脸苍白如纸,唇边却挂着诡异的微笑。
"晚上好,诸位。"他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摩擦,"这个人,我们要带走。"
空气瞬间凝固。
原野的手已经按在了枪套上,他带来的士兵迅速散开形成包围圈。
我眯起眼。
血月的白袍使者,终于按捺不住了。
"军方押运也敢劫?"原野冷笑,"活腻了?"
白袍人轻轻抬手,他身后的两名同伴突然掀开长袍。
红袍镶边,胸口绣着滴血的弯月。
血月高阶祭司。
我的指尖微微发冷。
张鹭白突然向前一步,不动声色地挡在我前面半个身位。
手术刀不知何时已经握在手中。
他总是随身带着这种危险的小玩意儿。
这个细微的动作却被那白袍人捕捉到了,面具下的嘴角咧得更开:"张医生,久仰。您父亲的研究......我们一直很感兴趣。"
张鹭白的背影瞬间绷紧。
"操!"原野的怒骂声穿透风雪,军人们迅速组成防御阵型。
下一秒,变故陡生。
红袍人突然掷出三枚烟雾弹,刺鼻的紫色烟雾瞬间笼罩了整个后院。
混乱中我听见原野的怒吼,士兵的咳嗽声,还有金属碰撞的脆响——
一抹寒光刺破烟雾,直取原野咽喉。
"趴下!"
原野的暴喝和枪声同时炸响。
我眼睁睁看着张鹭白猛地俯身,子弹擦着他的发梢击碎了身后的玻璃窗。
军区士兵迅速组成防御阵型,但那些白袍人的动作快得不似人类。
其中一人直扑转运车,手指如利爪般撕开车门——
"砰!"
张鹭白的动作在耳畔拉扯出一道风声,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冲了出去。
手术刀精准钉入那人手背,鲜血溅在雪地上,像绽开的红梅。
他不知何时已经冲到了车旁,右手握着第二把手术刀,眼神冷得骇人。
"退后。"
他对着白袍人低喝,声音里是我从未听过的杀意。
手术刀在他指间翻转出冷冽的弧光,精准格挡住红袍人突然从袖中抽出一柄银质短剑。
金属相撞的火星在雪雾中格外刺眼。
"张鹭白!"我厉声喊道。
他不退反进,手术刀划破红袍人的袖口,却在下一秒被另一名偷袭者踹中膝窝。
我听见骨骼碰撞的闷响,看见他唇角紧抿出青白的线。
可他竟然硬生生扛住了这一击,反手将手术刀捅进对方大腿。
疯了。
这个疯子!
烟雾渐渐散去,场面一片狼藉。
"妈的!"
原野带着特种兵从侧面包抄,枪口对准了另外几个试图靠近的红袍人。
"张鹭白!"
原野怒吼一声,特种兵们立刻分散开火力压制红袍人。
枪声在雪夜里炸响,但那些红袍人像是没有痛觉般,即使中弹也继续向前冲。
我站在原地没动,指甲已经深深陷入掌心。
鲜血顺着指缝渗出,又被低温冻成细小的冰晶。
张鹭白的白大褂在打斗中染了血。
他踹开一个红袍人,手术刀刺入另一个的肩膀,却在转身时被白袍人的短剑划破手臂。
鲜血顿时浸透了衬衫袖口,在雪地上洒出刺目的红点。
"够了。"我轻声道。
没人听见。
白袍人不知何时跃上了救护车顶,手中握着一把古怪的骨笛。
富豪的运输舱就在他脚下。
"游戏该结束了。"他轻笑着将骨笛抵在唇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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