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泪湖的寒气渗入骨髓,我踩碎最后一块浮冰踏上湖心平台。
冰棺在月光下泛着幽蓝光泽,棺中沉睡的身影与我如出一辙。
苍白皮肤下流淌着暗金色的血脉纹路,红发如焰,只是那双眼睛再不会傲慢地睥睨众生。
"多美的囚笼啊。"
梵诺拉的声音从冰棱间滴落,月蚀蝶在她指尖化作银粉,"您宁愿寄生在人类躯壳里当个商人,也不肯回到真正的王座?"
三百年前,我被封印,灵魂却阴差阳错地困进一具人类躯壳,偶然醒来。
如今,命运的齿轮终于转回原点。
"是您的……"
K的声音戛然而止,猛地站起身。
"幻觉?"莫里斯哑声问,枪口在冰棺与湖面之间游移。
冰层突然剧烈震颤,湖中央的冰面裂开一道巨大的缝隙,冰棺缓缓浮出水面。
梵诺拉的黑发在暴风雪中狂舞:"选吧,殿下。是您自己唤醒真身,还是我用他们的血来献祭?"
莫里斯突然闷哼一声跪倒在地。
他军靴下的冰层渗出猩红纹路,像血管般缠住他脚踝。
这个向来游刃有余的男人此刻瞳孔紧缩,枪口对着自己太阳穴颤抖。
我碾碎一片映着张鹭白死亡预言的冰镜,"你抓个跟血族毫无瓜葛的人类废物,就妄想威胁我?"
梵诺拉的笑声突然卡在喉咙里。
她低头看向心口,三根冰锥正从体内刺出——K的银戒指泛着血光,混血种的速度让他几乎瞬移到先知身后。
K歪头露出虎牙,手上却发狠拧转冰锥:"先知大人,您这剧本写得挺老套啊?要么A要么B,连个折中选项都没有?"
梵诺拉眯起眼,月蚀蝶从她袖中飞出,鳞粉洒落的瞬间,K猛地捂住肩膀。
那里凭空出现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混血种,别太放肆。"她柔声警告。
湖心突然升起十二根冰柱,每根都禁锢着模糊人影。
韩恕的身影在最近那根冰柱里逐渐清晰,此刻正用匕首反复捅刺冰层,刀尖迸出的火星照亮他漠然的眉眼。
我眯眼看向梵诺拉,"你绑架观众的品味越来越差了。"
先知残缺的身体正在重组,被K撕碎的左臂化作蝶群飞舞:"他可是自愿当诱饵的。毕竟......"
她突然闪现到韩恕身后,手指抚过他耳后针孔疤痕,"这孩子的血很美味。"
我眯起眼。
韩恕的疤痕突然有了答案,那是长期被取血的痕迹。
所以,他竟是梵诺拉的眷属。
冰柱里的韩恕突然对我们摇头。
他嘴唇开合说着什么,看口型是"快走"。
梵诺拉歪头打量他:"我可怜的小家伙,你竟把自己送进了金丝笼。"
莫里斯却已经挣脱血纹束缚,军靴碾碎满地冰蝶冲过去:"所以,我们千里迢迢跑来,就是为了当血包?"
梵诺拉的笑声让冰棱簌簌坠落。
她赤足踏过湖面,紫罗兰色的瞳孔扫过众人:"亲爱的医生,您握着情人的手时,可曾想过她曾用这双手拧断过多少脖颈?"
张鹭白的手突然收紧,将我往身后一带。
他的声音冷得像刀:"多管闲事。"
可我能感觉到他的脉搏在加速,血液里翻涌着压抑的怒意。
K捂着肩膀的伤口,咧嘴笑了:"医生,您那银离子试剂还有剩吗?我建议往先知脸上糊两瓶。"
梵诺拉的眼神骤然转冷。
她抬手一挥,K猛地跪倒在地,银戒指"啪"地裂开一道缝。
"最后一次机会。"她的声音像冰锥刺入骨髓,"我的小亲王,你选什么?"
"放他们走。"韩恕的声音在发抖,"您答应过不再伤害人类......"
"可你的新朋友们不算人类呢。"
梵诺拉的黑发无风自动,发梢泛起诡异的银光,"尤其是这位......"
她突然指向我,"抛弃真身的叛徒。"
张鹭白挡在我面前,刀光划破蝶群的瞬间,银离子试剂爆开幽蓝的火焰。
莫里斯在远处举枪点射,子弹精准地穿过火焰间隙。
K拖着韩恕,银戒指亮起不祥的红光。
混乱中,韩恕突然挣脱K的手,冲向梵诺拉。
"母亲!"他的声音撕心裂肺,"求您停下——!"
梵诺拉的动作微微一滞。
就是这一瞬的破绽,我的荆棘狠狠刺入冰棺。
棺中的真身骤然睁开眼。
那是一双的血色瞳孔。
整个冰川开始崩塌。
我太阳穴突突直跳,这具人类躯壳正在与真身产生共鸣。
张鹭白突然往我手里塞了支针剂,冰凉玻璃管内晃动着暗蓝色液体。
高浓度镇静剂。
莫里斯猛地举枪,子弹却穿过梵诺拉的身体钉进冰壁。
她咯咯笑着,月蚀蝶复眼中倒映出无数个韩恕呕血的画面:"AB型血的味道,您还记得吗?殿下。"
血腥味在空气中炸开。
我后槽牙发酸,这具身体对鲜血的渴望正在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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